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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至素聞本朝制度對門第十分推崇,近日又與宮無後在鄉間盤桓之時常聽他說起,昔年先帝在時,便是要博一個宮嬪的名份,至少也要出身宰輔之女,若是有幸侍寢的,莫不是鄰國公主、貴胄淑媛之流,如今自己身份未明,更與旁人誕育了長子,卻能順利入主中宮,不知朝中多少不堪輿情都將矛頭指向自己,雖然有蘊果諦魂在前朝一力周旋,如今自己卻連一件像樣的嫁妝都拿不出來,到了成婚之日,少不得又要遭人話柄,雖然蘊果諦魂對待自己一片痴情,到底也削了他在朝中的面子,樓至想到此處,不由眉頭深鎖,深覺自己復又虧欠蘊果良多。
蘊果諦魂見自己幾句玩話引得心上人觸動了塵凡,心中十分不忍,連忙從身後將他緊緊摟在懷中柔聲安撫道:“這是怎麼說?咱們夫妻二人從來不曾這樣生分的,如今幾句玩兒話倒叫你放在心上,休得胡思亂想,如今放你家去,倒叫我心裡不安。”樓至聽聞蘊果愛語,正欲答言,卻覺腹中胎動又起,心思一動,豁然開朗道:“誰說我沒有嫁妝了,我這件寶物,只怕你傾盡天下也還不起呢。”
蘊果諦魂聞言笑道:“我卻不信,你的東西我都是見過的,可不許將往日我相贈之物前來搪塞。”樓至笑道:“這倒奇了,難不成天底下只有你們家的東西是好的?我這件寶物卻比你那些文定之物加在一起還要貴重,按照本朝的規矩,明日我自會派人送來。”說罷噗嗤一笑,並不回頭,向後推了蘊果諦魂一把,從窗欞之處一躍而出,縱身上了樓頭,迤邐屋脊之上,幾步便沒了蹤跡。蘊果給他如此一番說辭,心中著實不知樓至意欲將何物送來作嫁妝,只是見他此番神色篤定,又知兩日過後,自己便可昭告天下迎娶心上人做了正宮皇后,不由心中雀躍期待起來。
卻說樓至躍下屋脊,心中尋思蘊果諦魂之言,既然煙都人馬的專道生人不多,倒不如還走了那條路,省得驚動了旁人倒也便宜,便循著來時記憶摸索著施展輕功而行,果然不出片刻依舊到了皇城的西角門處,彼時城門未開,正是夜色濃重之時,守城的侍衛也不耐初秋夜涼如水,紛紛打著瞌睡,樓至足尖輕點,早已躍上城頭,見下面侍衛都昏睡著,此時萬籟俱寂,斜月西沉,可堪良辰美景,自己輔與心上人纏綿一番,再過兩日便可進宮與他廝守,不由心內溫柔橫溢,少年心性盎然來了興致,無人之時,倒要賣弄手段,微微貓腰蓄力,力貫腰腹之間,縱身一躍,身形躍在半空恰似嵌入月影一般,強提一口真氣,月中旋了幾□子,方才緩緩墜落凡塵。
樓至輕輕落地,見守城的侍衛依然瞌睡未醒,噗嗤一笑,閃身進了朱雀大街的巷子之中,正欲往回趕路,忽然背後一寒,似是有人暗中覬覦自己,樓至四下環顧,並無人跡,只是在這深巷之中,要找個藏身之處倒也容易,當下伸手一按尚方之劍,低低的聲音問道:“誰?”連喚了幾聲並未有人答言,樓至心中不詳之感,連忙施展絕世輕功往京城城門趕路而去。
一路上倒也不曾遇見為難之人,須臾之間出了京城上了官道,彼時天色已經迷濛,天邊都泛起了魚肚青白之色,樓至方才緩上一口氣,只是心中暗自尋思,剛才自己察覺分明一股魔氣,莫不是那人依舊心有不甘找上自己糾纏。
若真是如此,此番進宮倒將這個麻煩帶到蘊果諦魂家中,如今三人身份不比從前,當日蘊果諦魂身登武林盟主之位,自己退為內眷,那王跡也只是個坐館懸壺的先生,此事縱然鬧出來,也不過江湖恩怨,兒女情長罷了,如今自己進宮侍奉蘊果,兩人龍鳳呈祥便是一國帝后,那王跡身負兩國玉璽,也算一方不世梟雄,三人之間若是風波再起,便不止關乎風月,更牽涉國計民生,若是兩境戰火重燃,苦的還是黎民百姓,自己決不能讓此事發生。樓至想到此處打定主意,看來嫁妝一事必要知會蘊果諦魂,到時成婚之日昭告天下,王跡得到風聲,自然深知自己與蘊果夙緣已成無可撼動,許是就丟開手了也未可知。
樓至尋思之間,足下健步如飛,轉眼之間已經到了宮無後故里村中,只因此地多有務農之人,夙興夜寐十分劬勞,天色未明卻已三三兩兩結伴而行,趕去田間勞作,樓至怕給人認出面目,幸而身上乃是普通村女的荊釵布裙,倒不是分顯眼,便裝作是回孃家探親的外嫁女,略略將衣袖遮掩了面目,快走幾步進了宮無後家的院門。
樓至進得院中,見內外兩間未曾掌燈,不由心道一聲僥倖,卻也不敢從正門進去,繞到房屋後身內間窗欞之處,輕輕一躍,進了屋子,卻見內間炕上,質辛兀自睡得不知今夕何夕,許是做了什麼好夢,還不時吧唧吧唧小嘴兒,想是夢中又在惦記什麼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