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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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的發小,一切都懂。
“小花,我明白。”會心一笑,吳邪知道小花肩上的擔子太重,若他留下,那麼大的家族,那麼一大家子人要如何是好。
“哈哈,傻小子,你要有命活著,自然可以再見,到時我解雨辰親自為你斟酒接風。”一隻如女子般細膩的手伸過桌子,揉了揉吳邪那一頭細軟的栗色髮絲。
“你們喝,我到城上去看看。”冷著一張臉離開主座向外走,張起靈隨便扔下一個藉口搪塞,黑衣飄然,出了房門。
“你……”吳邪不知說些什麼,接過酒壺狠狠灌了一口,這死悶油瓶又怎麼了,大家心情都不好的時候,他還來添堵。
“小邪,去看看。”魅惑的笑了笑,解雨臣催促,意味深長的回眸看了一眼身旁端坐的瞎子。
“小爺才不理他。”口中這樣說著,長腿卻已跨出房門,純白的身影追隨著即將消失在迴廊的黑色衣襟。
屋內,解雨臣媚眼清淡,開口,是那日酒肆二樓吟唱的小曲。
三月三日天氣新,
長安水邊多麗人。
態濃意遠淑且真,
肌理細膩骨肉勻。
繡羅衣裳照暮春,
蹙金孔雀銀麒麟。
頭上何所有?
翠微槪�洞棍藪健�
109。
六月,風不冷,心已寒。
城樓之上,有人盤腿危坐,黑衣飄然,背後,是長安初夏獨有的夕陽,熱烈,浮躁,火紅中,不乏肅穆之感。
“張起靈你到底……”
“吳邪,你說這天下,究竟是什麼?”
待出口的譴責和埋怨生生憋回腹中,冷淡如張起靈主動開口已令吳邪震驚至極,誰想,這一出口,便是一個炸如雷霆的問題。
什麼是天下?
這他要怎麼回答?別說他只是一介不愛讀書的舉子,即使拋給詩詞曲賦造詣頗深的李太白,料想這答案,也並非盡如人意。
天下是什麼?人人都只為這“天下”二字爭得你死我活,但有誰會去深究他們所爭搶的,究竟是個什麼東西。這“天下”只是一個代名詞,一個遮蓋“權利”,遮蓋“貪慾”,遮蓋“罪惡”的代名詞。
“說實話,其實我也好想知道什麼是‘天下’。”老實開口,吳邪是一個誠實而單純的人,自然不會像朝中的那些大學士般不懂裝懂。
“我一隻以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對的,只是每當一次戰爭之後,重新審視戰場,我就充滿疑惑,生在將門,註定要面對殺戮,只是我以‘天下’為理由,良心上,才不覺得虧欠太多。”
也許是夕陽的緣故,吳邪總感覺今天的張起靈有了點暖氣,不像平常一樣不拘言笑,雖然現在還是那麼一副很拽的死人臉,但那雙透露太多情緒的眼眸還是洩露了他此時的心情。他就該這樣,把想說的說出來,才不會憋在心裡,憋得那麼難受。
“呵呵,生在將門,就一定要為‘天下’征伐沙場嗎?張起靈,你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傻瓜。”雙手抱在胸前望著城下昨日還狼煙飄散的戰場,清亮的眼睛和那雙淡淡悲傷的眸子形成強烈的對比。這“天下”又不是他吳邪的,長安守的住守,守不住逃,他才沒那麼傻,要為了一個不知是何意義的代名詞拼死拼活。凡事有天命,這“天下”花落誰家,其實最終結果還不都是一樣,一世聖明一世昏庸,一世富貴一世傾覆,最終,都是他人取而代之,然後又是一輪新的迴圈,所以呀,凡事既有天命,就一定要循天道而為,而這定數,他吳邪無法改變,他張起靈也無法改變,既然如此,何必自尋困擾,陷於負罪感而鬱鬱不平無法自拔呢?
“我知道你的想法,有時我也在想,自己是不是該一走了之,隨這‘天下’循天道而為,只是……總是有一股負罪感,讓我再次審視自己,於是又拼力,去守護這大唐的‘天下’,我不知道這負罪從何而來,只是它似乎盤繞在我骨血之中,揮之不去。”薄唇輕輕勾勒出一個笑容,盯著上方的那張俊臉,吳邪覺得張起靈笑的有點苦。
“其實……張起靈你老糾結那麼多幹嘛,反正都勝了,想你‘大唐戰神’的威名應該不是浪得虛名的吧?”一撐手在那人身邊坐下,雖然明知此時飛雲騎的窘境,但吳邪還是選擇將所有的艱難拋的遠遠的,他相信只要身邊的人不倒下去,只要他和胖子三叔以及所有的部下拼盡全力,以他們的能耐,還可以守住這長安城,前途雖然渺茫,但依舊有希望,黑夜不會永遠,黎明總能出現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