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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所措的是,他記得他清亮的眼神。那眼神就像發著光的芒刺,直扎到他心裡去了,看得他覺得心疼。
而且,雲雀到現在也只跟自己才多話一點,這樣的感覺讓他有點壓力。
……
「都挑好了?」
雲雀看了看手裡的提貨單,「嗯。」
「那回去吧,這兩天得先住家裡。」
「好。」雲雀聽見「家」這個字,怔了一下。
骸看見雲雀的表情,心中一動——自己是猜對了,「那就走吧。回家。」
——雲雀想要個「家」。
想到這裡,六道骸只覺得呼吸不暢。自己同樣無家可歸,卻讓另一個人有了「歸處」,很諷刺。
雲雀知道骸能看得出來自己在想什麼。那樣善於攻心在情報交易中無往不利的傢伙,對於怎樣把握人心一清二楚,他怎麼會不知道呢。
那段時間的日子幾乎可以說的上是他這十三年來過的最舒服、輕鬆的日子,幾乎不用擔心任何事情,不用警戒偷襲、不用想怎麼殺人怎麼湮滅證據、不用想自己什麼時候會死、不用想要怎麼降低目標的警戒、也不用再想怎麼勾引男人或是女人。
他知道自己留戀那樣的生活。平和、寧靜到甚至無聊的地步,但他喜歡。
而且,他知道,那時候自己有可以說成是「回去」的地方。
他喜歡有根的感覺。
那讓他覺得自己還存在。還有理由存在。
他覺得,那大概是他生命裡唯一的,值得他拿出來反覆摩挲的回憶。
他覺得有些難過。
除了六道骸和雲雀之外,剩下的守護者都和新任的首領很親近。
原本就是同鄉的幾個人,又年紀相當,本來就處得非常好。
而藍波年紀小,老黏著綱吉要抱抱,在日本的時候綱吉根本就是充當了小孩保姆的角色。風太和一平也是,都是他看著。說實話他覺得自己要轉行,去做家政一定合適。
來到義大利這邊後,不論是功課還是任務什麼的,他作為首領,比起其他人來都要更難——他是大空,而大空是要能撐起給天氣們的整個舞臺的——至少他是這樣理解。他知道自己腦筋不靈光也知道自己個性裡的畏縮,於是他想要改變。
於是他獨力掙扎在各樣功課中間,努力做到最好。常常忙得腳不沾地一天只能睡4個小時,而其他人也有各自的忙碌,竟然漸漸疏遠了。
說實話,門外顧問們佩服這個小首領。突然被告知自己是黑手黨的繼承人、不停的被暗殺,而在血雨腥風中迅速的拋棄單純和天真,對於痛苦的蛻變他只是接受,然後努力成長。而就算他勢必成為世人眼中的破壞者,他仍未失去他的善良和溫柔。
明明是那樣瘦小,努力挺直脊背的樣子卻讓人覺得安心。
有這樣的首領,他們覺得驕傲。但也覺得難過,血緣讓他繼承這份能力與責任,也迫使他揹負罪惡。
不過昨天里包恩晚上放他假讓他早點睡——他恍惚間還聽成讓他「早點起床」——直到被裡包恩踢到床上陷在被子裡昏昏欲睡才明白是讓自己休息。
早睡的理由嘛,說是「首領有義務和守護者相處加強交流」,他就和他們出來逛宜家。而且藍波的房間由他代辦,因為里包恩說「我不想看見滿屋子都是乳牛斑點」。
本來六道骸和雲雀也應該是一起行動,但是藍波和了平他們幾個吵吵鬧鬧的,他也沒注意什麼時候這兩個人玩兒起了失蹤。而且他也還是不太敢和雲雀說話——雖然對方跟自己同年,但是那份冷淡總讓他覺得不自在。
對於這一點,他對雲雀和骸感到抱歉,他並不是疏遠他,只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很苦惱,自己一點都不瞭解對方,他們的過去、喜好,他全部都不清楚。而他不想用手段調查,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和兩個人交流。
本來剛剛一直是一起走——他也會時不時地叫上他們兩個人「骸,你看這個合適麼?」之類的。骸也挺認真地應答,但是到了雲雀這邊就老是心不在焉的「唔」一聲了事,澤田覺得自己實在有必要和雲雀好好溝通,嗚,話是這樣說沒錯,但是雲雀雖然長得好看卻完全讓人不敢和他說話啊……六道骸也是,老是一副笑臉騙鬼啊……想到這裡卻有些憤憤,那兩個人總是拒人千里,既然都是家族的守護者了,難道不應該是朋友嗎?為什麼什麼都不說呢?可又轉念一想,他們在黑暗中呆了很久,怕是不那麼容易去掉面具吧。啊啊,這兩個真是麻煩死了。
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