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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嘯雲只對著李尋歡說話:“李尋歡,你不要逼我,你該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逼急了我真的會動手,你難道真的想試試我會不會殺了你的表妹?你當年對她那麼好,你真的忍心嗎?”
他兩次都刻意說了“你的表妹”而不是說“詩音”,為的就是想要勾起李尋歡對林詩音的感情,可是他萬萬沒想到,林詩音竟然在這個時候醒了過來。
“你要殺我?也好,”林詩音突然睜開了眼,眼淚落了下來,顫聲道,“表哥,我求你,就當是看在我們小時候的情分上,放過小云吧,他還只是個孩子,我們夫妻對不起你,我們償命就是了,表哥!”
“你現在知道叫表哥了?你害他的時候怎麼沒想到他是你表哥?”裴戎昭嗤笑道,“你還要不要臉?”
林詩音大叫一聲,突然抓住龍嘯雲的手,將那把匕首往喉嚨裡用力一捅。
李尋歡和龍嘯雲驚了一下,同時喊道:“詩音!”
龍小云哭著撲到了林詩音身上,連聲大喊“娘”,龍嘯雲抱著林詩音委頓在地,臉色一片慘白。
李尋歡整個人都僵住了。
林詩音的脖子上血流如注,但還是強撐著望向了李尋歡的方向,斷斷續續地說:“你、你放過、我的兒子……”
李尋歡閉上了眼睛,緩緩點頭,“好。”話音剛落,他悶哼一聲,軟倒在裴戎昭懷裡,嘴角慢慢地溢位了一絲鮮血。
裴戎昭的心一下子揪了起來,驚慌地握住他的手腕探了一下脈搏,發現他只是內息混亂才昏過去,這才鬆了一口氣。
就在此時,林詩音已經沒了氣息,龍嘯雲目眥盡裂地大吼一聲,反手將那把匕首捅進了胸口。
龍小云一瞬間沉靜下來,跪在父母的屍體旁邊呆了一會兒,突然拿起那把匕首,朝著李尋歡的方向衝了過來。
裴戎昭抱著李尋歡往旁邊一閃,緊接著就聽到龍小云一聲慘叫,被旁邊的上官金虹一掌打飛,直直飛出了兩三丈遠,再也沒動靜了。
“去,看看他死了沒有。”上官金虹對著手下一個死士說道。
裴戎昭看了他半晌,點了點頭,“多謝。”
“就當是報答你們替我照顧無命這麼久,”上官金虹淡淡道,“我調查過他們一家,此子心性比他父親更狠毒,心計也更多,如果留他一命,必要橫生枝節,我殺了他也有一部分原因是為了我自己,你不必謝我。”
裴戎昭當然知道龍小云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們又不是回了大唐就不再回來,畢竟這裡還有他的朋友、李尋歡的朋友、阿飛的朋友,他可不希望等他們再回來的時候,這個小子又出來算計他家書呆。但是他家書呆又答應了林詩音留這小子一命,裴戎昭就算再怎麼想除掉這小子,也不方便出手,所以他才會感謝上官金虹。
這時候金錢幫的人已經把那些苗疆人都殺光了,一行人便打算離開。
裴戎昭想了想,還是對上官金虹道:“我再拜託你一件事。”
“不用說了,”上官金虹擺了擺手,“我會讓人將他們收殮,你明日再帶李探花過來就是。”
裴戎昭點了點頭,抱著李尋歡,叫上阿飛先出去了。
回到客棧,裴戎昭先打發夥計去找大夫來,抱著李尋歡回房間安置好,就問阿飛:“你們在那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阿飛握緊了拳頭,臉上露出憤怒之色,“那天我們中了藥昏迷之後,醒來就已經被他們帶上了車,那些苗疆人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我們都使不出內力來,手腳也一直很無力,然後就一路被帶到了那裡,關在了密室裡,每天只有一點清水和稀粥,因為密室裡太陰涼,大哥又生病了,他們也沒管,一直問大哥秘笈在什麼地方,大哥都說沒有秘笈,他們就說要用我們來跟你換秘笈了。到了後來就只有水了,然後你們就來了。”
裴戎昭本來手放在桌子上的,心裡一怒,下意識地就掰下了一塊桌角,回過神來忙問道:“那你呢?你怎麼樣?”
阿飛心裡一暖,搖了搖頭,“我沒事,上官幫主想得很周到去救我們的時候帶了懂醫術的人,那人說我們是中了軟筋散之類的東西,就給我們解了。”
裴戎昭鬆了一口氣,拍拍他肩膀,“你先到床上去跟你大哥一起休息,我去給你叫些吃的。”
少年乖乖點頭,爬上床躺到了李尋歡身邊。
客棧夥計端著熬好的米粥上來的時候,大夫也到了。那大夫診過李尋歡的脈,便鬆了一口氣——裴大爺一副緊張兮兮的樣子,老頭兒還以為病人是得了什麼絕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