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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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樣低低的笑著,問葉守,“你看,他死了呢。”
他甚至,還沒來得及看他最後一眼。
……死了?
可道士此刻安靜的可怕,雪白的道袍上滿是血汙,就連嘴角還滲著未乾的血
跡,一縷散亂的鬢髮粘在了上面,有些滑稽。月光下只看的清的一小半的臉
,是像凍雪一樣,慘白慘白的顏色。
他的孤鶴,居然在這樣一個人的手上,潦草死去。
他甚至沒能等到他開口,哪怕說從此兩訣也好,至少……
至少他還知道他活著。
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葉守像失了魂一樣一動不動,甚至連黑袍帶著挑釁的,將道士的屍體隨意扔
在他面前的時候,他的目光都沒有動過。
那雙眼睛暗的看不見底,卻醞釀著可怕的風暴,只差一點點,就會全數噴發
,將所及之處毀滅殆盡。
沒有人意識到到底過去了多久。
葉守終於還是動了,在一片兵刃出鞘,蟲笛驟起的殺陣中,他旁若無人的單
膝跪在道士身旁,細緻的用指尖抹去他唇邊的血汙,整理好他凌亂的鬢髮,
然後緩緩俯身,吻了吻道士。
那是一個很輕很輕,像羽毛一樣浮離的吻。
他,無論生死與否,終究是他愛了十年的人。
心中壓抑已舊的憤怒與悔恨在一瞬間衝破所有桎梏,尖嘯呼號著,彷彿無盡
業火焚身般的痛楚,葉守的腦海中只剩下了殺戮,但那殺意越是叫囂,他卻
越是清明。
他放開了自己一貫使用的太一重劍,反手拔出輕劍,橫劍胸前,緩緩道,“
以命償命罷。”
黑袍像聽到什麼驚天滑稽一樣癲狂的大笑起來,他掀開兜帽,露出那一頭雪
一樣的白髮,高束成馬尾,用的,卻是藏劍弟子才有的形制。
他隨手接過一柄輕劍,用著同樣的姿勢橫劍胸前,帶著一種毫不掩飾的恨意
,一字一頓的說。
“十年之恨,就拿命償罷。”
作者有話要說: 蛋蛋的憂桑……
☆、番外?攬蒼
我覺得我大概不僅僅是一把劍。
還在劍廬裡的時候,又或者說在那個白髮劍者將我從封印著的劍匣裡取出來的時候,我就感覺到了。
雖然我那時候自己也不太清楚自己究竟是個什麼。
那白髮劍者漂亮的像個仙人似的,長髮高束,只額角一點豔赫如血,掩在雪白的髮間,就像雪山之間凌寒怒放的紅梅。
他似乎目盲,只用修長乾淨的手指一點一點細緻的撫摸著我,而後忽睜眼,淡的像琉璃一般的眸子分明渙散著,卻又好像清明的能夠將我看透。
“原也當屬神兵,只可惜封匣太久……也罷,便看個人造化了。”他開口,聲音清清淡淡的,分外好聽。
然後便是烈火焚身,重塑身骨。
我變成了兩把一模一樣的劍。
雙劍鑄成的那一刻,恰有長風自吳山以北呼嘯而來,一時間山林喧囂,狂瀾迭起,而後忽然風停雲舒,如同什麼都未曾發生過。
“如此,便叫攬蒼和停雲吧。”他側耳聆風,如此說道。
這樣,我便叫做攬蒼了。
白髮劍者將我從封匣中取出,是為了給他的兩個徒弟,他那兩個徒弟要我說,我更樂意跟著哥哥些,結果最後卻是哥哥選了停雲,弟弟雖是不情不願,還是收下了我。
在哥哥拿起停雲的一瞬間,我分明聽到停雲發出一聲哭泣。
葉守葉鴻是藏劍山莊正陽門下最傑出的一對弟子。
哥哥葉守深諳山居劍意,弟弟葉鴻則精於問水訣,加之兩人一胞所處默契非常,年紀輕輕就已名聞江湖。
那時候,可真是意氣風發,紅塵逍遙啊。
停雲有時候會和我說起葉守是如何如何保養它,一點磕磕碰碰都要心疼上半天,而這時我看著葉鴻手上新提的兩尾活魚,除了發出一兩聲嗡鳴以外,還是逃不過刨魚串燒的命。
……小子喂,你師父知道不拿劍剁了你才怪。
再然後,和我一起倒黴的終於又多了一個黛雪。
黛雪的主人是個純陽的小道士,長的眉清目秀,看著軟綿綿的。黛雪大概是第一次碰上這種事,嚶嚶嚶哭個不停,一直罵著我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