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大哥！請讓我追隨您吧！

第22部分 (第3/4頁)

這次的力道明顯重了些。

“我在問你痛不痛啊……我看著日記都覺得好痛的……”

女孩咬著唇聲音帶上了哭腔，有些嗚咽，但下一瞬聲音就又抬高了起來，只剩下恨鐵不成鋼的怒火，就差指著不死原彌拓的鼻子大罵，卻還顧及一下這是公眾場合，稍稍收斂，但刻意壓低的聲音，卻更顯得真切憤怒與兇狠。

“你這個笨蛋！做事的時候至少也要考慮一下我和媽媽的感受啊！幸虧只有我知道，要不然媽媽那性子還不知道要擔心成怎麼樣……我……笨蛋啊你！做事的時候起碼多考慮考慮我們這些人好嗎！你想沒想過萬一你真的出事了怎麼辦！要是死掉了怎麼辦！殘廢了怎麼辦！傷的太重怎麼辦！半死不活成了植物人怎麼辦！現在還平安無事算你命大！！”

作為哥哥的少年跟犯了錯的小孩似的，老實的低著頭任由妹妹訓斥，頭上的紅毛一晃一晃。

“我很高興彌拓你……哥哥你是個肯為朋友著想的人，但是這次你真的做得太過火了你知道嗎！不死原彌拓你這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

水樹說話的語速很快，和以往慢吞吞的語調不同，最後甚至只是一片雜亂，快的讓彌拓聽不清她在說什麼，語無倫次。

水樹真的很少叫他哥哥，大多數時間都是直呼他為彌拓，往往會加上一個　“笨蛋”的字首。

他也真的很少看到這個自立又要強的妹妹哭泣，就像在他印象中，單身的媽媽也很少流淚一樣。

上一次看到水樹哭是什麼時候？

平常根本就不會去想這種問題，但一經回憶，不死原彌拓才恍惚又傷感的發現，似乎從水樹懂事以來，他就從未沒見過這個妹妹哭過。

現在，不死原水樹——他的親妹妹，雙臂緊緊的抱著他的頭，把身為年長者的他擁在懷裡，已經被淚水溼潤了的下巴抵在不死原彌拓的紅髮上，不一會就能感到從頭頂傳來的涼意。

他面前站著的，是他的親妹妹，是他在這個世界上的家人，是最關心他的人之一，也是他應該去保護照顧的人……而現在，不死原水樹的身體，卻因為哭泣而在輕微的顫抖著。

引起妹妹哭泣的，是他這個當哥哥的。

——瞬間的，從四肢百骸湧出的，無法言喻也無法遏制的愧疚。

那時候去就學長是怎麼想的呢？

去救啊！都是自己的錯！一定要去救啊！

沒想到家人嗎？

並不是。

沒想到後果嗎？

…好像是的。

血氣方剛，熱血湧上心頭，有瞻前卻沒有顧後，想要去救，設法去救，努力去救，至於後果……就像腦子短路了一樣，完全沒有想到會有怎樣的後果，滿腦子都被一件事給侵佔了，不留一絲縫隙，再也沒有餘力去考慮其他，有的只是自己犯了錯，就要盡全力去彌補這一點而已。

……真是的。

在妹妹看不到的視角，不死原彌拓的嘴角泛起一個自嘲又苦笑的弧度。

他這個當哥哥的，可真是既不合格也分外沒用啊。

彌拓緩緩的抬起了手，卻沒有站起身，仍然蹲在地上，紅毛的頭渴求原諒和愛撫一般的微微蹭蹭女孩的脖子，同樣抱住了妹妹的腰，輕輕的在她背後穩穩的拍著，如同在水樹還很小很小的時候，兄妹倆躺在同一張床上，紅毛的男孩用著稚嫩的聲音給灰毛的女孩講著睡前故事，兩個人緊緊的靠在一起，男孩一下一下的安撫著女孩的背，助她早點入眠。

“——對不起啊。”

少年溫和著聲音道歉。

“水樹，原諒哥哥這一次吧，我保證，以後做事之前會考慮後果的。”

女孩仍然在哭，並沒有眼淚的哭泣，卻硬是咬住牙遏制了聲音，無聲的在嗚咽——這一次，這個笨蛋的哥哥真的是把她給嚇到了，儘管日記裡的語氣都非常歡快活潑，但瞭解哥哥為人的她，並不難想象當時到底是一個怎樣的情景……甚至還要，更為的誇張與過分。

不死原水樹沒有回聲，只是不接受似的又緊了緊摟住哥哥頭的雙臂，呼吸聲中帶著濃濃的鼻音。

沒有理會周圍人看過來的目光和視線，就像在這個世界這個空間這個維度，只有他們兄妹兩個人一樣。

少年無聲的嘆了口氣，手一下一下的輕輕安撫，帶著年長者的溫柔。

“——我說水樹，幾個月不見，感覺你也長大了一些呢。”

女孩用下巴咯了咯個少年的頭頂，輕哼一聲，並不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