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滅魔頭,藍溪閣也曾……”
他不覺便脫口而出,此刻那持傘的人便站在自己身前,聲音雖低,卻也被聽個清楚,卻轉過頭來,朝他一笑。
“你挺清楚的嘛?”
藍河一竦,對方卻已變傘為矛,傘柄咔咔一聲,陡然長出一節,傘頭矛尖銳刺,傘骨收攏勾連,天底下能這麼用的,除了千機傘外更作何想?他呆看那傘,一時失神,身子卻被一扯,銀鋒利刃幾乎貼面而過,卻是一人趁此時機,長劍出手,刺到眼前。
藍河這才記起藍溪閣尚被追殺,連忙打起精神,舉劍格擋。誰料對手劍招精妙,招招狠手殺招,此時仗著君莫笑手中千機傘變傘為矛,長兵器不利近身,急忙輪番搶攻,一霎眼間便連出三劍。君莫笑噫了一聲,撤開半步,留出個破綻;藍河尚未察覺,但覺身邊一空,劍招早到,只得揮劍側拆,誰料叮的一聲,手中長劍已只剩下半截。藍河大驚,這才料定對方用的定是江湖裡排得上號的好劍,此刻長劍疾閃,劍尖已指到了咽喉。藍河急忙臥倒滾開,待要站起,突覺後頸中涼風颯然,心知不妙,卻也避無可避,那邊廂小師弟已經著急大喊,卻也阻不住那劍勢分毫。
藍河心下茫然,藍溪閣此次遭人追殺,這位半道里殺出的君莫笑自然不知,但他心裡卻明鏡也似,那想必多半是衝著喻閣主與黃師叔來的。只是這次對方不報名頭也罷,竟然無論藍溪閣下弟子如何打問也一字不露,只是刀刃上招招致命,全然不似往常踢館討教,他發覺不同尋常,這才著緊回閣稟報。藍河自知武功資質盡皆尋常,行走江湖人稱一句藍少俠,多半也是看在藍溪閣名號,他為人自忖平日裡性情溫和,使用兵刃也不過是同門過招,若是罅隙尋仇,絕非因他而起。此時對方招招致命,卻全向著他身上招呼,顯然是有意為之,哪有這種搏命之時?藍河一時思緒紛亂,明想著大約是要死了,一面還惦記著同門兄弟怎麼逃出魔掌?師叔閣主不知會否替我報仇?他想得過多,突然覺得身子輕飄飄地飛在半空,脖頸上卻不覺得痛,下意識地摸了一把,碗口大的疤倒也沒有,死原來這般輕鬆麼?
“嚇傻了?”
“……報仇……”
“你還活著呢,報什麼仇?”
腦門捱了不輕不重一下,藍河才緩過勁來,發覺自己是被君莫笑提著,從那刃峰下堪堪避過,千機傘槍尖一挑,與對方手中利刃走了交合,竟也豁開了口子。君莫笑倒似不介意,撣手一揮,長槍雙握,從中一拆,但聽喀地一聲,斷為兩截,從傘骨裡伸出銀晃晃的倒鉤來,正掛在手臂上,看來是變了雙鉤。
藍河大窘,急忙爬起身子,便聽那君莫笑對那偷襲失手的劍客說道:“你便是算計太多,才把自己繞進去。若非你為了贏我先前那招,對這小子狠下殺手,你面上易容本無可挑剔,手下功夫也藏得甚好,饒是我也認不出。可你一心下狠手,殺氣一出,我便知你是誰了。”
那人默然無語,長劍一抖,卻又搶上。君莫笑千機傘出,一霎時千變萬化,喀喀作響之聲不絕於耳,倒似萬花筒一般,變得人眼花繚亂。看了十招,藍河便知,這險些要了他命的劍客,在這位魔頭手下,怕是走不過五十招上;那人還有空分心招呼:“藍河,先帶你們藍溪閣的回去罷,這兒也沒甚好看的。”一面挑戳刺點,卻全朝著對方持劍的手腕招呼,“喔對了,先把我們事先說好的準備妥當,我看他手中這劍倒是不錯,待我拿了這把好劍,便去找你。”
江湖人中,勝負不奪兵器,乃是如藍溪閣這般名門的規矩;而這人此刻大大方方說來,卻分明是要搶劫。藍河一時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又是感激,又是鬱悶,又是好笑,又是好氣,卻又不敢敷衍。畢竟閣主、黃師叔未到之前,能當得住這位劍客的,眼下除了這位魔頭外,更無他人。此刻領頭的陷入危機,其他追殺者盡皆攥緊刀刃,一面打算援助,一面卻是向藍溪閣弟子圍來;心想就算你這魔頭神通廣大,卻雙拳難敵四手,總有漏網之魚。誰料那君莫笑卻手中一連快打幾乎讓那領頭的劍客左支右絀,同時高聲道:“你最好讓他們別動,否則說破你身份時,恐怕大家臉上都不好看哪。”
那劍客啞聲說話,顯然怕被人識破身份,但卻也強自支撐:“你若說破我身份,我便也說破你身份,大家相互抵換,又有何妨?”
誰料那君莫笑突然大笑:“你們一來早便說破我身份了,我不正是君莫笑麼?”
“你——”那劍客還待分辯,誰料對方又一氣快打,迫得他根本無暇開口;在旁人眼中,倒像是他理虧在口,所以說不下去似的。那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