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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藍河當下不敢再動,閉了閉眼,到底先笑出來,轉了身子,抱住葉修,將頭枕在他肩膀上,輕聲道:“對不住,我說那種話……”
葉修由他抱著,道:“怪我,也沒跟你說過。”藍河哼了一聲,把頭埋下去。卻又聽他說道:“不過,也不能全怪我。誰讓你伺候得太好了,有這般神仙日子過,誰想自個兒幹活。”藍河立刻作勢變了臉色,罵了一聲,甩開他盛飯去了。那傢伙磨磨唧唧地,老大不情願地一邊坐下了,看著他背影道:“不過小藍你又有甚麼心事瞞我,這會兒氣消啦,還不肯說?”
藍河把飯端了,兩人吃也不用擺臺,就灶屋旁矮凳坐了,隨便得很。既然葉修不講究,他也不與他嚕囌,都靜靜兒地吃飯。葉修三兩口扒完了,道:“你不說,那隻好我先說罷,不過你先得答應我,聽了可不準生氣。”
藍河立刻緊著吞嚥了幾口,瞪著眼睛看他,險些噎著自己,顯然生怕他又丟擲甚麼驚天訊息出來,一臉的如臨大敵。葉修看著笑了,伸手揉了他腦袋,起身出去,沒片刻拎了一疊物事進來,藍河看著眼熟,竟有新縫的衣裳,又有家作的月餅。頂上捎著一封書信,看眼見似是家兄的手筆。他嚇了一大跳,擱了碗哐啷一聲,楞在那兒;葉修圈住他不讓他躲,一面故意笑說道:“你爹孃給地,託我帶來,還要我好好照顧你呢。”
藍河嚇得一掙,面無血色地問:“你……怎弄來地?你去了我家?甚麼時候去的?爹孃都……都說甚麼了?……”他一下也不知道該從何問起,又是怕葉修一溜嘴便說破了,又是想著舉家團圓卻偏少自個兒這個不孝的,一會又憂心爺孃的身體,一會又覺得葉修大為不妥當,張口結舌了半晌,心如擂鼓,只覺得喘不上氣。
葉修覺得好笑,按著他道:“別急別急,我一樣樣說給你。你先別問了。總之沒事兒,沒事兒地。你的事我有分寸,信我一回敢不敢。”
藍河應了一聲,點了點頭,但到底忍不住問:“你怎麼找去的。”
葉修想了想:“咳,從哪說起。對了,你答應說好了不生氣啊。說好了?嗯……我——做工鋪子裡的老闆娘,聽說我有媳婦了,無論如何中秋都要趕我走,給我拎了一溜的禮,要我拜岳丈岳母去……”
藍河瞪了眼——“誰是你媳婦了?!”一掌塞在胸口裡,葉修笑嘻嘻地接了將手指扣了,扯著人拉近懷裡,道:“君子一言九鼎動口不動手啊,你還要不要聽?”
藍河沒轍,卻又鬱悶問道:“閣主說你坐關呢,你什麼身份,怎麼竟然要去做工……”
葉修正經著臉道:“我是坐關呢,不過和你們閣主那種斯文人不同,不是富貴命嘛,坐關還得找座山建個廟清心寡慾一年半載不成。替人劈柴餵馬、燒火算賬,那在我也是坐關——紅塵裡坐關,快活得緊呢,他們那種學究派的,享不到的福分。”又道:“怎麼又岔了,說正經的。我以為你這節日會在家裡,便自然朝著你家尋去了。記得你說過家在鎮上,不就那麼點大兒個地,這姓又不多見,隨便人問下藍家,便一路指著我去了。打家上才知你沒回去,我立刻謊說是你師伯,給老人家們帶點兒禮賀,那還能放我外頭站著麼?你爹孃攥著我手,噓寒問暖地恨不得收我做親兒子呢,沒三兩下便被我套了話,知道你為甚麼沒回家來過……”
藍河啐道:“沒臉沒皮的佔便宜,一會說是我師伯,一會要做親兒子……”喻文州與黃少天年紀都輕,葉修這般說,自然是故意壓他倆一頭,佔個資歷便宜。聽他這麼說,葉修駁道:“我與你大哥一般大呢,怎麼做不得。唔,真論起來,還小月份。”藍河沒了氣力,不知道他怎麼就和自個兒大哥這般熟稔了,便聽他笑道:“我倆聊得投機一見如故,險些就要拜了兄弟,要不是你爹孃怕亂了輩分……”又湊過來耳邊說道,“早知說是你師兄更好,這便都不亂了……”藍河面紅一陣,推著他道:“說要緊的!!”
“他們都惦記著你,你娘又說先前那事,想通了不怪你。你爹還梗著,我便疏通疏通,說修劍如修道,我們藍溪閣弟子呢一向清心寡慾,不太看重這紅塵俗事,時候未到不妨一切隨緣……他被我說的七暈八素地,彷彿也就看得開了。後來我說要回閣裡,你娘就張羅著一堆東西替你捎帶來。”
藍河寬了心笑道:“你就會鬼扯。修劍如修道,我這兒怎麼坐著個武功天下第一的色鬼呢?”
葉修咬了咬他脖頸後頭昨夜留下的痕跡,跟著笑道:“我又不是你們藍溪閣的。”
藍河扔開他:“去去去。那我清心寡慾去了,勞煩您自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