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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女便去聽歌一曲。
比起上一次抱著了結因果的急迫感,匆匆而來匆匆而去。著一次卻是悠悠哉哉,隨心而欲。
七夜好景,好山,好水,好曠遠,好雄渾。周舍好玩,好吃,好穿,好鬧市,好繁華。雖各不相同,卻相互補充協調,也玩得暢快。
周舍很快便消除了修煉不順帶來的焦躁。
汴京繁華,自然也少不了他們的足跡。人間天子所在地,別有一番富貴端麗。有煙波流轉的脂粉巷,有細雨斜飛的金明池,有富麗堂皇的樊樓,有廟殿莊嚴的相國寺。
周舍免不了流連,順帶看過趙盼兒的舞,聽了宋引章的歌。這兩個女子是如今汴梁最紅的兩個脂粉,一個擅舞一個擅歌,而且正當綺年玉貌,越發引得權貴紈絝們追捧。
“不過如此。”周舍如今眼界高了,對這兩位風塵名伎如此評價。
“由相觀人,趙宋兩位姑娘倒有幾分品格。”七夜難得稱讚道。
明明是周舍非要聽歌觀舞的,可是聽了七夜讚賞兩個女子,卻偏偏黑了臉。
他悶悶的坐在一邊,哼哼唧唧的不說話。
七夜恍然,失笑道:“我不過是隨口說兩句罷了,你不高興聽我不說便是。”
周舍心情由陰轉晴,假大方的說:“我才沒有不好意思呢!對了,淪落風塵的女子倒是可憐,這樣吧,咱們多給些見面禮吧。”
見七夜星眸含笑的注視著自己,好似看穿了自己的心思似的,周舍又有些羞惱:“我才不是……那個,我本來就是憐香惜玉的人,要不是小時候吃了風塵女子的虧,我才不會那麼討厭她們……”他的聲音低落下去。提到那一節,便不得不想到生她的那個女人。她被安置在鄭州城,七夜數次問他,他都不肯去見見,不過如今她也算安度晚年,有沒有自己這個兒子,對她來說應該沒差別吧。
周舍沒了玩樂的興致,怏怏的提出換地方。
離開汴京之前沒忘記使人各送了豐厚的饋贈給趙宋兩位姑娘。
這兩個女子如今不過是周捨生命中的小插曲,離開汴京之後很快就拋諸腦後。不會打聽她們之後如何,也就不會知道一兩年之後,宋引章嫁給了一位姓安的秀才,從良相夫教子。趙盼兒隨後沒多久也嫁了個武官,隨夫上任,離開了汴京。倒是當他終於摸到了修真的門檻,記憶也恢復之後,人間正經歷亂世,百姓顛沛流離。他和七夜偶然從流民中救了兩個帶著子孫的婦人,依稀有些面熟。問過之後才從腦海裡翻出汴京城的兩個名伎。年近天命的兩位婦人卻還記得很多年前有兩位闊氣俊朗的青年公子同時招來她們作陪卻彬彬有禮不曾有絲毫冒犯,而且饋贈給她們的豐厚錢財。她們兩個各自聽聞過對方的名聲卻從未見面,也是那一場歌舞才正式認識,後來成為好友。夫君同朝為官,兩家結通家之好,後來同在汴梁比鄰而居。遭逢大難,同時逃命,同時被救。
那都是很久以後的事了。
眼前最重要的卻是要不要進這道門。
又回到了鄭州城。
七夜終於等到了周舍親口提出要見一見姚氏——周舍的生母。可是終於到了這座精緻小院的門口,周舍卻徘徊不定,退意萌生。
門吱嘎一聲在周舍正要說離開時開啟,一個七八歲梳雙丫髻的小丫頭扶著位老夫人出門來。
這位老夫人約莫天命之年,穿著石青色繡萬字紋的長袖對襟蜀錦褙子,下系顏色稍淺的蘇繡綾裙,斑白的髮絲整整齊齊的綰在腦後,額頭上帶著鑲珠的抹額,耳朵裡掛著赤金葫蘆耳墜,手腕上是翠綠的手鐲。一看這身打扮就知道這位老夫人家資不匪。
此刻,她略有些渾濁的眼睛綻放出激動的光芒。“鈺哥兒……”
七夜把姚氏安排得很好。
周舍在小院裡坐了坐,從未有過的奇異感覺湧上心頭。面前淚水連連的姚氏和兩年前淪落到街頭乞討的落魄模樣差別極大,和他記憶中清秀瘦小的樣子更加對不上號了。就是愛哭的毛病讓他找到了一些熟悉感。
當年也是如此,家裡沒錢了哭,丈夫罵人也只會哭,守寡的日子更是天天哭,時時哭,自己被欺負了還是哭。
“別哭了。”周舍語氣平淡得令他自己都驚訝。
姚氏好不容易止住了眼淚,一聲聲的告訴他這些年來她如何過的。於是周舍知道了那個屠夫沾染上了賭,欠下鉅額賭債,被賭坊的老闆賣到北邊挖礦去了。他的兩個繼兄也沒逃掉,和姚氏一起被賣掉。姚氏被賣給一戶人家做粗使,做不動了,被主人家趕出去乞討,然後遇上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