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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現在還不是鬆懈的時候,手臂肌肉抗議似地痛的厲害,還顫抖個不停,就連一點兒力氣都使不出來。
腳下全是空的,蹬哪兒都沒個借力的地方。
我落下去只是時間問題。
我心裡沒了底,就連個像樣的想象都做不出來,這東西就是這樣,一瞬間覺得沒東西,那麼做再多的想象也是徒勞,人心本來就是這麼不確定的東西。
我苦笑一下,明明答案就在眼前了,結果我這麼不中用……
手再也撐不住,最後顫抖了一下,還是鬆開了。
“啪!”我連看著出口遠去,再閉上眼做個人生回想都來不及,剛鬆開的手,又被人抓住。
熟悉的人,熟悉的臉,可我愣是沒把他和那個人給聯絡在一起。
“悶……小哥……張起靈?”
我語無倫次的叫他,只因為他眼睛裡盡是我不熟悉的東西。
殘忍、無情、冷漠……
這真是那個總是沒表情,眼睛裡盡是憂鬱,望著頭頂感覺天都要塌下來的人嗎?
如果不是因為他身上還穿著我們分開時那件衣服,我還真會以為他只是個長相相似的人。
悶油瓶沒知會我,而是用力把我拉上去。
說是用力,我卻覺得他連力氣都沒怎麼使,像提口袋似地把我整個人都抓了上去。
我直愣愣地盯著他看,一會兒不見,他發生了什麼事兒?
“悶油瓶,你怎麼……”手腕被他抓的很痛,好像要捏碎我骨頭似地。
這太不正常了。
也太不像……
“大侄子!”三叔的聲音炸開,我突然被狠狠地撞了一下。
悶油瓶沒想到有這個變故而鬆開手。
我被撞出去好大一截,摔在地上。
同時摔在我身上的還有一個人,隨即而來的是某種不祥的粘膩感。
“三……三叔?”我撐起身子叫人,看了一眼就傻了。
三叔的左邊身子就跟泡在血裡一樣,背上……從腋窩下面一直到脊柱,拉了好大一條口子,被切開的肌肉恐怖地收縮著。
有種扒開就能夠看到內臟的錯覺。
而且……而且……
三叔整個趴在我身上,右手應該是墊在我身下才對。
可是……可是……我瞪大眼睛,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
我下面是空的,就連擱著骨頭的感覺都沒有。
什麼都沒有。
顫抖地轉動脖子,血沿著地面畫了好長一段路。
然後在血線的盡頭,我看見有隻胳膊掉在那裡,就跟開玩笑似地。
五個指頭無力地彎曲著。
掉在……很遠的地方。
但是……三叔在這個地方,滿身是血的……到處都是刀痕,很明顯地……被砍的……深可見骨的……刀痕。
悶油瓶逆光站著,就站在我眼前。
還是那副沒表情的樣子,可擋在劉海下面的眼睛裡卻是冷漠,比這個地方還有寒冷的表情。
看人的樣子……畜生都不算。
這個人是……是誰?
“你……是誰?為什麼三叔會……三叔……”我手掌下的人在顫抖,很厲害的顫抖,伴著粗重的喘息聲,我似乎能夠感覺到他的心跳聲,非常劇烈的心跳聲。
我埋頭,雖然視線還是不受控制地盯著眼前提著刀的人,可是我在嘗試著看倒在我身上的人。
三叔……
三叔……
他快死了……
快死了!!!
“吳邪……”很微弱的聲音響起,我抱著懷裡的人,連個回應都做不到。
三叔連埋在我懷裡,我知道他連撐起來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咳咳,我看不見了啊……大侄子……別……信他。”
我抱著人,很重……真的很重。
壓得我連喘氣都覺得困難。
三叔雖然老了,但是很硬朗,整個人瘦瘦的,可爬個樹,翻個山崖卻很輕鬆。
真的跟猴子似地,我小時候一直覺得我三叔會飛。
因為在困難的地方,他都可以很輕鬆的前進。
所以……他不應該是這麼沉的,不應該是這麼死沉地壓在我身上。
就跟個死人一樣,連動一下都做不到……不應該的。
三叔只是想找到真相,三叔他只是想……然後在一起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