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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李元吉雖未明言,但實則已視其為私寵,對他雖不錯,卻不見尊重,是以安餘便也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連侍候他的丫頭都罵他恃寵生驕。此刻李元吉知道了他的身份,擺足了禮賢下士的模樣,安餘反而不好怠慢了。
李元吉神色恍惚,勉強一笑,道:“安兄客氣了,寶劍贈英雄,能被安兄這樣的高手喜愛,想必寶劍有靈,心中也是歡喜的,強過在我庫中生塵。”
安餘引他入房坐下,道:“殿下有心思?”
李元吉搖頭,道:“安兄劍法超群,為我平時僅見,就這樣混跡江湖豈不是太可惜了?如此亂世,正是建功立業的大好時機……”
安餘給兩人各斟了一杯茶,不等李元吉舉杯,便自顧自喝了起來,聞言似笑非笑抬眼看了他一眼,道:“齊王此言,是代唐皇陛下還是太子殿下說的呢?”
李元吉一時噎住。
安餘彷彿沒看見李元吉的反應,靠上椅背,悠然道:“我暫時懶得去想那麼遙遠的事,我現在唯一想的就是,如何擺脫這種人家一時興起,就能將我像攆兔子似的攆著玩兒的日子。”
李元吉瞬也不瞬的看著他,目光懇切:“只要安兄呆在王府,我擔保便是寧道奇也不敢來找安兄的麻煩。”
安餘撲哧一笑,道:“我若肯老實呆在一處,寧道奇又何苦來找我的麻煩?”
他自和李元吉相識以來,還是第一次露出笑容,雖略帶嘲弄,但這一笑如雲開霧散,日暖花開,動人之極,直把李元吉看的呆了一呆,旋即又是無語,他兩度出言招攬,安餘卻假裝不曾聽懂他話中的深意,算是拒絕了。
默默端起茶杯,半晌後才道:“若我肯全力助你取得邪帝舍利呢?”
安餘訝然道:“齊王殿下可知此言一出,等若同時得罪多少人?不過若齊王果真能助我取得邪帝舍利,我可為齊王殿下全力出手三次。”
李元吉眉頭微皺,他要的自然不是安餘區區出手三次,他要的是他的全力投效。
安餘如何不知道他的想法,淡淡道:“齊王殿下莫要覺得太便宜我,實際上邪帝舍利對用處有限,而安某自信再過十年,便是寧道奇我也不懼,全力出手三次已經是不小的代價了。齊王要賭的,便是你我能不能活到那個時候。”
邪帝舍利在誰手裡,李元吉並不在乎,與其被祝玉妍、石之軒、趙德言之類奪去,倒不如落在安餘手中。至於得罪多少人,他亦不在乎,他的身份在這裡,誰來找他的麻煩都要掂量一二。想明白這一點,李元吉便不再猶豫,爽快道:“一言為定。”
安餘舉起右手:“擊掌為誓。”
李元吉亦舉起右手,遲疑了一下才在安餘白嫩手掌上輕拍一下。
安餘起身道:“如此便要依仗齊王殿下了。這柄劍雖好,卻比平常寶劍重了近一半,我還需要時間熟悉,齊王若無他事,安餘便不奉陪了。”
主人逐客令都下了,李元吉怎會還不識趣?點頭道:“安兄請自便。”起身告辭。
安餘送他出門,不由略有感慨,這李淵也不知是好運還是歹運,生的三個兒子個個都是人中龍鳳,但是同樣的,也個個都胸懷大志,胸懷大志的兒子多了,可也不是什麼好事啊!
……
一連數日,風平浪靜,安餘仍舊呆在齊王府足不出戶,每日練劍彈琴。非是他放心李元吉,而是因為他現在孤身一人,在長安人生地不熟,能找到那兩個最懂裝神弄鬼的小子機率實在太小。
既如此,倒不如留在齊王府,一面監視李元吉的動靜,偷聽他的談話,一面盯著他的親兵。李元吉手下夠層次的高手不多,若要圍捕寇仲徐子陵這樣的人物,也只能靠人堆,到時必會調動親兵,他盯著親兵,就是訊息晚一些,總不會錯過就是了。
雖然已經洗浴完畢,但是安餘仍舊賴在浴桶裡不太願意出來。他對齊王府的生活最滿意的地方,就是每天都能舒舒服服泡個熱水澡,然後躺在柔軟乾淨的床上睡覺。
比起被寧道奇和祝玉妍追趕的日子,這簡直就是天堂。雖然有那兩位的陪練,他的武功一日千里的進步著,但是這絕不代表他喜歡過那種東奔西逃恍如驚弓之鳥一般的生活。
屋面有風吹過,厚重的窗簾有規律的舞動著。
窗外,一個高大挺拔的人影靜立在立柱的陰影中,他沒有做出任何遮掩隱蔽的動作,只是靜靜站著,便彷彿整個人化為虛無,融入了黑暗中一樣,若不近前,完全察覺不到他的存在。
他一身黑衣,臉上亦蒙著黑巾,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