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八穿還珠]一夢亂浮生

第16部分 (第3/4頁)

他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可是那些真實而慘痛的過往，卻也非常清晰的刻在他心頭，恐怕生生世世都無法消殆。

胤禩臉上浮起濃郁的沉痛，他怔怔的坐了許久，彷彿靈魂再次回到了那些不堪回首的日日夜夜，連眼底都升起了清晰的淚花。雖然於他，過世後的是非都不過一場空夢，但是換做誰能真正的笑看風雲？便是在當初，聖祖皇帝猜忌彈壓，竟至後來連生死都不顧他，那父子親情早已是消磨殆盡。雍正更是變本加厲的折辱於他，聲聲斥責中滿融著對他的厭棄，幾乎雍正聽政的每一個殿前都有他雙膝跪出的痕跡。不過四年，他已經記不起有多少次，是從皇宮裡被抬著送回廉親王府的了。那些身心上的創傷，時至今日他都不敢去一一回味。聽到被雍正逐出宗室的訊息時，已不過是化作一聲無奈的苦笑，那時各種折辱接踵而至，早已消磨盡了他心上的堅持，他們勝得高高在上，倨傲的碾壓碎了他的身心，連他的靈魂都撕扯的鮮血淋漓，何況一個名字而已，而已……

雍正進屋時，看到的便是坐在案後發怔的胤禩，雙眸迷離，淚水氤氳，臉上的神色悲愴而冷漠，讓人幾乎不敢正視，一如他在阿哥府裡第一次見到這人時的樣子，脆弱到讓人心碎。他張了張口，幾次都沒能發出聲來，竟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了。日前胤禩羞惱之際口不擇言，對他前世的冷酷一番抱怨讓他心裡一動有了這個意思，不過他明明是想給個驚喜的，可是看起來事與願違，似是勾起了這人不好的回憶，沉默良久終是又靜靜的退了出去。

胤禩被輕緩的腳步聲拉回了思緒，回頭看時卻是沒人，心下不由劃過一絲詫異。估摸著雍正此時也該下朝了，可是現在他卻更加不想見他。他知道這人是在表達好意，之前說過的話他都不肯去相信，所以這人想來想去，又給他正名以示好。但是，其實那些話真真假假對他來說並沒有太大關係，如今世事變遷，他們早已不在同一個高度上了，弄死他容易，但是如果把他受過的罪也讓現在的弘曆受一遍，他作為人子恐怕是天地不容。而今雍正已經答應與他和好相處，前世的糾葛他也不得不放下了。只是，便是他願意相信，他也不可能與這個人同床共枕甚至委身於他，在他心裡，永遠都不會忘掉這人做過的每一件事情，和在他心口上扎出的每一個血洞。

心口就像堵著一團棉花，胤禩覺得氣都喘不上來，遙望外面霧濛濛的一線天，他忍著鈍鈍的頭痛掙扎起來，決定還是先出去透透風。

胤禩出門的時候很少很少，尤其是在外面閒逛，自從他入宮這麼久以來，一個手都數得過來。但是，上一次出門遇上小燕子把永璂推進水裡，後來雍正把令妃的老底都查了出來，胤禩聽雍正話裡的意思，似乎那個女人有很大問題，只不過直到現在都沒發作，恐怕還是看著她肚子裡的孩子呢。而這一次，他才剛走出養心殿的範圍，遠遠地就又看到了小燕子和夏紫薇二人。

若說這皇宮裡的異類，小燕子當之無愧，胤禩喜歡有根骨的女子，但是像小燕子這種粗鄙到毫無教養的型別，他還是非常討厭的。而那夏紫薇軟弱又沒有主張，根本就是他看不上眼的那種，唯一讓他敬佩的，就是雍正有一次偶然提說，這紫薇曾替弘曆擋了刺客一刀差點送了性命，這倒讓他另眼相看了。不過這二人是他最不希望結交的，看著就是惹是生非的主，還不知羞恥不顧皇家顏面與成年男子勾勾搭搭，盡做些丟人現眼的事，所以遠遠看到就皺眉繞了開。

小燕子與紫薇所站的前面有座小山丘，往裡是個不大不小的林子，卻是極靜謐的一處，胤禩想進去走走，便從小山丘的另一側繞了過去。然而他剛走過一半，山丘拐角處便傳來了一男一女的說話聲。胤禩無奈的站住腳，剛聽了兩句就黑了臉，就連身後跟著的張明都抽了口氣，如今這皇宮裡，怎麼處處都有礙眼的人吶！

晴兒：“如今有了紫薇格格，福大爺連句話都不想與晴兒說了嗎？”

福爾康：“格格說的哪裡話，雖然爾康如今入宮不方便，可是自從格格回來就一直想著來找格格敘舊呢。”

胤禩本來聽了兩句就想離開的，而聽到那男子是福爾康時，眼前一亮不由的重新站住了腳步。如今這福爾康都被降成一個小小的三等侍衛了，竟然還敢勾搭宮裡的格格，想著紫薇就在另一邊聽著，貌似已站了有一會兒了，他心裡竟然莫名升起了一絲邪惡的念頭，想著這事兒要讓雍正知道了，得有多膈應那！於是主僕二人也聽牆角聽得津津有味起來。

晴兒：“爾康，我回來之後聽了好多你和紫薇格格的故事，也好敬佩你們堅貞的愛情，她，她是個很好很好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