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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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六道骸?」皺眉,冷漠的墨瞳裡瞬間充斥著警戒和不易見的迷茫。
連唯一能相信的人長什麼模樣,他都想不起來。
看來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信裡說過,他是討厭草食動物的吧。
那麼,有記憶缺陷的他,豈不是連草食動物都不如?
雲雀赤裸裸的盯著男人。
企圖用銳利的視線,強行突破那個閃爍的眼神。
對於他的提問,男人只是明顯一怔,又隨即揚起動人心魄的笑靨。
看那詫異的神情,對方好像沒料到雲雀會這麼問。
可猜不透的笑容背後,似乎卻又隱藏著“我就知道你會這樣問”的情緒。
他摸不透男人的思緒。
看來高深莫測、心懷鬼胎的人,並不是只有他一個人。
男人無謂地聳了聳肩。
他沒開口回答雲雀的問題。
心裡更不打算著墨最恰當的答案。
——至於他到底是不是六道骸,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男人漫不經心地走到梳妝檯前。
他好不容易才把視線從雲雀誘人的鎖骨上轉移。
優雅地扯開領帶,瀟灑地卸下墨色西裝和滿身的風塵僕僕。
沒想到從彭哥列宅邸趕回來後,和雲雀恭彌說上的第一句話,還是不著邊際的對話。
日復一日。
——瑣碎到恍如昨日。
他無心計較雲雀對他的試探和疑心。
今天倘若換作是他喪失全部的記憶,肯定也會對出現在眼前的每一個人都抱持著猜忌。
——儘管那人天天和你睡在一起。
男人望著鏡子裡不如以往純粹、崇高的自己。
今日非比往昔。
幽遠的金眸、略顯蒼白的倦容、輕抿的薄唇和嘴角邊的諧謔。
「………」雲雀始終沒等到對方的回答。
信裡說,六道骸的髮型像極了鳳梨。
可眼前這男人,既沒有標新立異的髮型,也沒有邪佞的笑容,更沒有異色雙瞳。
估計不是六道骸。
對方雖有著耀眼的金黃髮色,他卻沒見著信裡說的“爽朗的笑靨”。
又或許是白雲蒼狗。
不論是他還是那男人,都不再是往昔的那個人。
雲雀的思緒又回到了原點。
他不知道該懷疑信的可信度,還是眼前這男人。
「你又恢復記憶了?」深邃的琥珀色瞳仁裡,流竄過一絲不太明顯的詫異。
「………」雲雀輕抿嘴唇。
——“又”恢復記憶是指什麼?
難道他曾經想起那些遠走的記憶,可又在不知不覺中忘記的意思嗎?
顯然他不比對方來的有惡趣味。
他是真不知道問題的答案,才默不作聲。
至於男人為何選擇充耳不聞,他一開始問的問題,他不曉得。
雲雀當然不相信。
對方和他一樣失憶,所以才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六道骸”。
你要說他“恢復記憶”了嗎?
那也不然。
他只是手上緊握著片段的記憶罷了,腦子仍舊什麼都憶不起來。
男人透過鏡子的反射,瞅了他一眼。
雲雀從沒移開視線,自是把琥珀色瞳仁裡的情緒看得一清二楚。
男人隨手拿起梳妝檯上昨晚沒喝完珍藏多年的紅酒。
他俐落地拔開軟木塞。
猶如鮮血般鮮豔的嫣紅色液體,一點一點填滿透明玻璃酒杯。
杯裡的酒在翻騰。
從腥紅到暗紅,就像沉積多年的情感。
紅酒自是沉放越久越有價值。
——那感情呢?
這些年來,他還沒從雲雀恭彌的身上找到解答。
男人轉過身。
優雅地將酒杯湊近紅潤的唇邊,輕啜了口。
半眯起的琥珀色瞳仁穿透過酒紅色玻璃,窺視著些許扭曲的墨色身影。
「抱歉,早上看你還在睡,不想吵醒你才沒說一聲就出門。」語氣輕淺淡薄,酒精味四溢。
頎長的身影斜倚在椅背上。
姿態煞是一派慵懶,倦容瑕不掩瑜。
這瓶紅酒的滋味酸中帶甜,複雜當中富有深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