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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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吶,馬鹿。』
披著金紅色羽毛的四翼的鳥正盤踞於棧房的屋頂之上——就彷彿這殘破的茅草屋頂是至高的王座一樣。聲音並未振動空氣,而是直接在青年的心裡響了起來。
“既然你給予了我三次約定的契約,那麼使用也是情理之中的事。”綺禮紋風不動地說。
『我可不知道你會許下這種荒謬的命令。保護一個人類?這種螻蟻般的東西不具有讓我勞動的價值。』
綺禮沒有回答。
鳥形的妖魔眯細了紅眼。現下的青年已經和它第一次見到的時候不盡相同了。
『哼。看來你充分地成長起來了啊。告訴我,那個凡人,就是你所選擇的“王”嗎?』
已經被青年拋棄的名詞讓他渾身一震。但是,他還是很快否定了這個事實:“不。我們只是‘同伴’而已。”
『哦?』
是的。
那並不是愚蠢的命定的關係。
在這個扭曲而殘酷的天道之下,綺禮所找到的和他一樣的、唯二的背叛者。那就是所謂的“同伴”。
『既然你這麼說。』
金紅色的鳥懶洋洋地說著,對眼下的事態似乎失去了興趣。它朝著天空張開了黃金一般奢華的羽翼,又想起什麼似地垂下了頭:
『就當是贈禮來警告你一下吧。這村子裡仍然存在著妖魔。如果在達成契約之前就被別的蠢貨吃掉了,我可是會把你的靈魂找出來的,馬鹿。』
綺禮眯起了眼睛注視著乘風而去的妖魔。最後的留言可能是真實,也可能僅僅是對方的惡趣味而已。——怎樣也無所謂,因為他們第二天就會離開了。
但事實是,受傷的獵屍者在深夜裡發起了高燒。儘管村子裡的流言慢慢發酵起來,可是淳樸的人們畢竟做不出將病人趕走那麼絕情的事來——更何況切嗣確實救助了村民。
“等他好了你們再上路也可以的。”來探視的村長最終只是這樣說著,“只是不要離開這裡。”
綺禮並無所謂。照顧病人於只被別人照料過的青年而言,是完全新鮮的體驗。他學著之前在別處看到的樣子,用軟布蘸了清水去沾溼病人的嘴唇。重複了幾次之後,因為熱度而結起硬皮的嘴唇慢慢柔軟,回覆了往常的顏色。
浸過冷水而變涼的指尖更清晰地感到了吹拂著的呼吸的熱度。於是綺禮放下了手中的布巾,試探性地觸控著。
在身體的深處,有什麼龐大而不明的東西蠢動著。
指尖傳來灼熱而柔軟的觸感。那感觸意外地和男人平時冷漠而冰冷的樣子形成了迥然的反差。手指微微用力的話,就陷進了對方的唇齒之間。
心跳聲劇烈地在耳邊徘徊。思緒變得片段而零落——長久藏起的隱秘的衝動,嗅到了血腥味一般膨脹了起來。
這時候、似乎感覺到有人在騷擾,切嗣皺起了眉頭轉過了臉頰。
綺禮想也沒想地鉗住了男人的下頜。
因為高燒而苦惱著的臉頰有幾分孩子氣的感覺。手下脈搏的跳動和血肉的觸感,都在告訴著青年——
這只是一個人。
一個普通的、會受傷和死掉的人類。
就算你一直用武器的冷漠來偽裝自己,我也已經看到了你小心翼翼地藏起來的軟弱的部分。
這樣的念頭和混沌不明的衝動交織著。並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綺禮還是朝著男人俯下了身。
告訴我更多。
用你凡人的痛苦和迷茫來告訴我,仙人和妖魔都沒有辦法為我解明的問題吧。
沉浸在內心的喜悅和焦灼之中,緩慢而慎重地,青年在年長的男人唇上落下了親吻。
過了中午之後,切嗣醒了過來。注意到屋中的光線之後,他立刻皺起了眉:“……睡過了。”
在一旁閉著眼小憩的綺禮睜開了眼睛:“也不是那麼晚。”
“現在是?”
“大約將至晡時吧。”
從乾草堆上坐起來,切嗣估算了一下後面的路程,難得地嘆了口氣:“今天不可能上路了。”
“村民並沒有趕人的意思。”坐在陰影裡的青年直率地望著獵屍者——那目光有些太過直率了,“以你的身體狀況的話,不是再休息一個晚上比較好嗎?”
完全慢半拍地發現自己上半身還處於除了繃帶之外便沒有蔽體之物的狀態,切嗣略帶頭疼地躲過了青年一如既往的直率目光。
……好歹在這種時候更明白一些人情世道如何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