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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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頭看了看胤禛,欲言又止,胤禛微笑著從懷裡拿出一包藥粉遞給盧修,繼續說道:“你此番回去,將這藥粉放在盧絳的茶裡,隨後朕會宣佈盧將軍身體微恙,今後軍中一切由你全權指揮。而你的任務,就是在這段時間內儘量煽動兵士放棄復國,這點應該不難,以你在軍中的地位,想必會很容易,更何況這軍中恐怕真正想復國的人並不多。”盧修沉聲應了,又道:“若不復國,又不降宋,國主準備如何安排我們?”
“誰說不降宋?”胤禛哼聲道:“你自己回去選,留下一萬人精兵,其餘的,安排他們隨盧將軍前往降宋!到時獲罪的,僅為盧將軍一人,兵士們應該只會充入宋軍中,不會連帶。”
盧修心裡一驚,這便是要犧牲盧絳了,他腦海中又浮現出白天盧將軍那威嚴正直卻滿是疲憊的臉龐來,想起盧絳對李氏的一片丹心,終是不忍道:“國主……盧將軍他對朝廷終究……”
“朕可不認為你是那種會替別人可憐的人。”胤禛不悅的打斷了盧修的話,而後示意鄭式微暝奕準備回行館,臨走前道:“盧絳不死,你們就都得死,孰輕孰重你自己掂量,是要為了他的忠義盲目犧牲,還是放棄復國另謀出路,你自己考慮吧。”
盧修目送著胤禛離去,直覺心中止不住的悲涼湧現,他猛的一聲咳,帶出幾縷血絲,他輕輕擦去血跡自語道:“考慮?臣還有考慮的餘地嗎?更何況國主您說的對,臣本就不是那般良善的人,盧將軍自有他的歸宿,臣也有臣的路要走。”
第二日,盧絳照常來向胤禛覆命,胤禛含笑應了,又說昨日說話重了還請將軍不要介意云云,直哄得盧絳樂得找不著北。
午時,盧將軍突感風寒,臥病不起。軍中不可一日無將,眾兵士茫然之際,國主臨時認命副將盧修暫代將軍一職統領大軍,並緊接著宣佈,七日後出發前往金陵祭祖。
軍中一時大亂,贊成者有之,反對者有之,胤禛只終日在行館中看書練字,對行館外的一切毫不在意。
鄭式微捧著玉米羹進門時,胤禛正在研究一件當陽峪窯白釉剔花瓶,神情頗為愉悅,他臉色一黯,將玉米粥放到小几上對胤禛道:“國主,用點玉米羹吧,軍中現在亂作一團,午膳恐怕還得等些時候。”
胤禛放回花瓶,斜睨了鄭式微一眼,懶洋洋的上前捧了玉米羹,有一勺沒一勺的撥弄著,漫不經心的問道:“這是幾日了?”
鄭式微抿了抿唇,輕聲道:“應是五日了。”胤禛點點頭,喝了口羹又道:“盧將軍可還好?”鄭式微嘆聲道:“還是那樣,不肯降宋。”胤禛放下玉米羹,挑眉對鄭式微道:“如此,便怪不得我了。”
“你不明白。”鄭式微終是拔高了聲音,他第一次對胤禛怒目相對,沉痛的語句,句句直刺胤禛心口:“你不是李煜,你不會明白亡國對於他意味著什麼,所以你只會認為盧將軍只自找死路,是飛蛾撲火。然而國仇家恨,縱是粉身碎骨也要報的!對敵人搖尾乞憐,這對盧將軍而言是怎樣的屈辱?今日若是李煜在這,縱使萬劫不復也要拖著這二十萬人去陪葬,臣死君、君死國,這才是皇族之人的歸宿,我憐你重活一世不忍將這原本就不屬於你的枷鎖交給你,可是你又怎能殘忍逼盧將軍對他滅國亡家的仇人低頭,做一個對不起祖宗社稷的叛臣?!”
胤禛被鄭式微劈頭蓋臉的話罵蒙了,他這才醒悟到自己犯了怎樣的錯誤,從還魂至今,他一直深恨自己還魂在李煜的身上,揹負著他的仇恨和屈辱在宋廷苟延殘喘,所以他掙扎、抗爭,不過是為了跳出這個束縛,還自己一個自由的人生。
也正是因為這樣,他對心底李煜的哀傷和痛苦視而不見,理所當然的整理著自己未來的路,理所當然的算計盧絳,理所當然的要這些兵士們放棄復國的希望和可能。卻忽視了,亡國不過一年,他們的哀傷在這凜冽的寒風中只會更為鑽心,哪怕是一直跟在自己身側的鄭式微、暝奕,口口聲聲說著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盧修,他們心裡也該埋藏著新鮮的傷口,那樣的怨恨和不甘被硬生生壓下,只為了活下去,便要忘記滅國亡家的仇恨,對著敵人卑躬屈膝。
胤禛抬頭仔細打量著鄭式微,連日來的掙扎和糾結讓他清俊的面容上滿是疲憊,他對南唐有著那麼深的羈絆,如今卻為了自己親手對付南唐最後一個忠臣。心底有淡淡的酸澀蔓延開來,胤禛握住鄭式微顫抖的手,誠摯道:“對不起,我只顧著怨恨自己為何會還魂到李煜身上,卻忘了他也是一國之君,對宋朝有著怎樣刻骨的仇恨。我沒有意識到,讓你們背叛自己的國家有多麼過分,我忽視了,我以一國之君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