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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ty也來得及……
艾倫在心裡算好了這筆賬,才露出一個有點為難的笑容,“等我問一下我的同學那一天是不是有空。”
問的結果同學當然是有空的。其他三個人見到那張支票也高興得很,他們當天就分了錢到一家高檔餐廳大吃了一頓。
等到12月末,商演如期到來。
主辦方很周到,專門為他們四個人準備了一間單獨的休息室,所需要的東西都一應俱全。艾倫趁兩個女生忙著補妝,調好弦試了試琴音。然後跟其他三人一起合了一遍要演奏的其中一首曲子暖手。四個學生沒什麼參與這種頂級企業活動的機會,因此都覺得很新鮮。
雖然對在這種場合演出不太滿意,既然來了,他也會認真對待。
新年會正式開始之後,他們只在宴會廳門外等了一會,創始人的致辭一結束就是他們的表演。演出經驗相當豐富的艾倫完全不覺得緊張,一旦開始演奏,就整個人都沉浸在音樂裡,再不受外界的任何打擾。
相比獨奏,他更偏愛合奏。他喜歡那種數條聲線無比和諧地交織在一起的感覺,尤其當他作為演奏者之一,身處於這數條聲線之中,自身就是這和諧的一部分,那種絕美讓他無比著迷。
然而這一次,他的這種接近封閉的感官之中,卻擠進來一個東西。
一個人。
一般情況下,表演者在舞臺上是很難看清檯下的人的。艾倫本人對此深有體會,哪怕演奏中刻意往臺下去看,往往也只是看到一片毫無意義的形狀,辨認不出誰是誰來。而在專注於演奏的過程中,誰也不可能總是刻意地去看臺下。
這一次,他竟然莫名其妙地注意到了一個人。彷彿並不是他自己注意到的,倒像是這個人的身影,就那樣硬生生地擠進了他的視野。
那是個很矮小的男人。
男人雖然矮小,身材卻不顯得瘦弱,穿著西裝的樣子極為筆挺。他站在宴會廳很靠前的位置,離艾倫所在的舞臺大概只有十幾步遠。艾倫注意到他的時候,他正一手端著盤子,一手擎著酒杯,怔怔地望著艾倫。
接著男人狠狠搖了搖頭,把半杯香檳酒一口氣灌了下去。也許因為酒精的刺激,他的眼角微微泛起一抹紅暈,眼中滿是氤氳的水汽。
借酒澆愁?艾倫心裡驀地冒出來這麼一個詞。不知為什麼,這種想法讓他莫名覺得有些苦澀。
接下來的時間裡男人的視線沒有一刻從他身上移開。自幼學琴到現在,大大小小的演出少說他也演過一兩百場,早過了會因為觀眾的注視而臉紅心跳頻繁失誤的年紀了。現在的他能夠在幾千人的注目中怡然自得地演奏,只沉浸在自己的音樂中,再不受外界的任何打擾。
但這個男人的視線,卻讓他無法忽視。他甚至隱隱有些急躁,揉弦的頻率高了很多,琴音也顯得更加動情。他的左手微微發緊,指尖敲擊琴絃好幾次都用了多餘的力度。艾倫不禁回想著,上一次有這種緊張感似乎還是初中時候的事。後來他漸漸學會了調整心態的方法,即便參加大型比賽,也能夠應對自如。
這個男人的視線,卻打破了這一切。
男人一直在默默地吃東西,偶爾與來到他跟前的人交談幾句,目光卻一直落在他所在的方向。那種視線後來甚至變得相當放肆,熱切地注視著艾倫的每一個動作。艾倫覺得,男人的視線就像一根很鈍的針,不斷地紮在他的心口,帶來一陣陣並不劇烈的隱痛。
男人看著他的表情,悲傷得好像隨時會落下眼淚。
艾倫忽然有種衝動,想要放下琴,中斷演出,衝到男人面前對他說:請您別用這樣的眼神看我,您看,我現在生活得這麼快樂,我找到了自己熱愛的事業,還有值得信任的夥伴,無數人鍾情於我的音樂,為我鼓掌喝彩……
請您別用這樣的眼神看我,您看,我還好好地活著啊……
……咦?
那時他的喉嚨猛地哽咽起來,他閉了閉眼,強忍住險些從眼眶滑落的淚水。
……咦……
演出結束之後,斯密斯所長的問候和與同伴的一切瘋鬧說笑,他便都有些心不在焉。那個人的視線始終在他腦海裡揮之不去,讓他的心臟一直隱隱約約地疼著。他在男人第一秒邁出宴會廳大門的時候就注意到了。男人還是遠遠的望著他的方向,放肆,冷硬,卻無比悲傷。
他對同伴說要留到新年會散場與韓吉·佐伊再打個招呼。同伴對他不一起去party意見頗大,但也只說回來了再打電話找他們。他笑了笑,點頭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