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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張驚恐萬分,扭曲了五官的臉。
“不要學總二郎那樣大驚小怪。”
類在最後一刻鬆開了油門,猛然輪動方向盤,以相距不到2公分的極近距離側滑著閃避,回打,漂亮地掌控了角度,行雲流水般從容地躲開了兩車即將相撞的命運後再度踩油,聽著引擎發出的美妙聲響,甚至還有空稱讚了句:“輪胎的抓地力不錯喲,比我想象的還好呢。”
他本以為會只差1公分。
美作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臉色蒼白如紙:“……我要下車……”
類輕鬆得連眉毛都不曾顫過一下,聞言也沒露出不悅的表情,僅僅是不溫不火地警告了句:“別開玩笑了,那不是很重要的東西嗎?”
“……我覺得最重要的是性命啊!”
類沉默片刻,方才義正詞嚴地道:“阿玲,作為未來的黑道世家繼承人,怎麼能這麼膽小?”
這種莫名被鄙視了的感覺……
美作無語凝噎。
——他當然很不想被類看扁。
但跟這種雲霄飛車般刺激至極的體驗比較起來,槍林彈雨簡直是再溫柔不過的歷練了……
美作儘管莫名地氣弱,在關鍵時刻仍是很有原則地堅持道:“但起碼在交戰的時候我能掌握自己的性命啊!”
類卻理解錯了方向:“啊,你是太無聊了嗎?”他略微一想,轉動方向盤的反應卻絲毫不慢,被強大的慣性牽動著死勒住美作胸口的安全帶令他呼吸一滯,眼冒金星:“放心吧,你的重要任務被安排在後面,先忍耐一下。”
美作近乎絕望地癱軟在靠椅上:“……等等,類!你好像誤解了什麼。”
耳邊此起彼伏的是周遭受驚車輛尖銳的剎車聲和響亮的喇叭聲,次次都是在死亡線上徘徊的驚險體驗,美作也漸漸從一開始不受自制地慘叫連連、到後期那被磨練出來的徹底麻木,最終唯有老實地認了命,乖乖抓住右上方的把手,同時沒有忘記的還有那把塞滿了子彈的手槍。
這不是他的錯覺。
類……分明正享受著目前的狀態。
這意味著,類在徹底玩夠之前,是說什麼也不會停的。
他能感覺到被冷汗浸溼的襯衫布料黏黏糊糊地貼實了背脊,既粘又涼,就像是有條溼潤而軟趴趴的爬蟲,攀在脊骨一帶,不甘心地蠕動一樣,令人毛骨悚然。
“嗶唔嗶唔——”
不知不覺中變得越來越近的警笛聲,穿透了隔音效能良好的玻璃,大喇喇地刺入他們的耳朵。
從迥異的方向和音軌重疊的雜亂程度上看,至少有三部巡邏警車正聞訊而來。
……真是轟轟烈烈。
美作一向視跟警方打交道為噁心巴拉的扯皮,最避之唯恐不及的。然而這回,他卻有生以來初次真心地期盼著他們的到來,心中燃起了希望的火花——快來個人阻止類吧!!!
他不知道,自己這種痛不欲生地不得不兩害取其輕的心態,跟上次的乘客西門總二郎如出一轍。
他毫不懷疑,警方此刻的主要目標不是前方那兩部被他們追趕著的搶劫車,而是橫衝直撞到把加長賓士開成了衝鋒坦克的類。
美作深深地嘆了口氣。
……天曉得,或許兩者皆有。
死抓著扶把的手時不時要摸一摸位於脖頸上的、那在此刻的存在感被淡化到可憐的頭顱,才能確定‘啊原來還活著啊’的這個值得叫人感激涕零的事實。
類自言自語地輕聲抱怨著:“嘁……沒有離合的這種純自動檔真不習慣。”
又嘟嘟囔囔:“好多動作都做不了,只能用衝突跑法了。”
“……類,我想問你有執照嗎?”
並沒有在意那抖得跟觸了電一樣的聲線,類頗愉快地回答:“有啊。”
他沒有騙人,在遙遠的前世確實一成年就迫不及待地趕去考到了,甚至還是在沒走後門疏通關係、得不到任何特殊優待的嚴苛公正的情況下,一次性透過。
只可惜坐過他車的人都誓死不肯坐第二次,要麼不顧形象地抱住電線杆不撒手,亦或是聽到風聲就果斷遁逃……
更遑論是愜意地兜風呢。
類有些遺憾地嘆了口氣。
——缺乏觀眾們的悽慘尖叫聲為自己的精彩表演增色,是為獨角戲,即便再華麗,也還是不夠帶勁啊。
好不容易找到個能順理成章地飆車的機會,又怎麼能輕易放過。
美作的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