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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限地攥著裙角,另一手輕輕地拍了拍美作的臉,忽地靈機一動:“要不到時候,等繪夢繪芽長大了,生寶寶之後送你一個?”
美作滿頭黑線:“……媽媽你這樣說分明是怕身材會走樣吧,在賣孩子之前有徵詢過她們的意見嗎。哦不,她們本身都還只是剛上幼稚園的小孩子呢!”
她笑眯眯地看著他,用十分認真的口吻說著:“說服她們同意,這不該是你本人來完成的工作嗎?別怪媽咪不提醒你,一定要把這個問題的解決方案先定好,你爹地才有可能同意哦。”
美作詫異地滯住了,連‘爸爸’這個稱謂莫名變成了‘爹地’也無暇分神去計較了。
她惡作劇般揉著難得顯得呆愣愣的兒子的臉,繼續說:“媽咪能幫你搞定大部分來自爹地的抗議,但流著美作家血的小寶寶總要有一個的哦。”
“媽媽——”
“無論如何,阿玲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
美作在這頭心情複雜地跟他思維跳躍的媽媽交涉,留在病房裡的類也完成了出院前的最後一次例行檢查。
拒絕了輪椅,他選擇了使用那副嶄新的柺杖。
“類少爺,現在備車回去嗎?”
類笨拙地拄著柺杖往電梯的方向走,搖頭:“不,你也別走,先呆在原地。等阿玲回來了就告訴他,我就在中庭的長椅上等。”
柺杖敲在地板上,發出一下下清脆的咯咯聲。
身後響起的,則是保鏢們幾不可聞的腳步。
類心不在焉地按下電梯門前的按鈕,忽然忍不住想,阿玲這次真能挺住來自父母的壓力嗎。
前世的阿玲一聲不吭地在現實面前選擇了順從。
這一世的他,會不會有所不同?
會不會如他在剛剛承諾的那般,即使面臨著嚴峻的考驗,也還是堅持到底。
類朦朦朧朧地發覺,自己似乎並不對這個答案抱有太大的期望……這意味著,無論阿玲今天最終做出的選擇是什麼,他也將不會太過失望。
傷痕累累的面板自動生成了堅不可摧的硬殼,不再將柔軟暴露在外。
失望的苦澀滋味,曾經品嚐過太多太多回了。
其中,又參雜著多少源自年輕氣盛的衝動?
“啊——”
才踏出旋轉門,便險些被強猛的陽光給耀得花了眼,類本能地伸手擋住那直射的光線。
可很奇特的是,沐浴在這種快要灼傷人的日照中,那堵在喉間的不悅似乎被漸漸烤熔,而心頭上氤氳的那片陰雲,彷彿也漸漸淡去了。
豁然開朗。
為什麼會無端端地開始患得患失了?
這樣沉浸在胡思亂想中,除了會自亂陣腳外,根本不具備任何正面意義。
——阿玲讓自己相信他,那就不應輕易否定,而是放心地去相信他能處理好,這是對他許下的承諾的基本尊重。
前世歸前世,既然幸運地重活了一回,便不該讓它太多地影響到自己的心情。
畢竟人是活在現下的。
話說回來,上輩子,難道自己就不存在過錯嗎?
有。
不光沒有去主動爭取,也沒有撕開一切阻礙的魄力和堅毅。
倒是隱隱沉浸在對過去的傷感中,自主封閉了一切接納新鮮事物的欲、望,既看不清好友們對自己狀況的深切擔憂,也自私地看不清他們面臨的諸多煩惱。
一直依靠著父母的庇廕,在熾日的無情烘烤中,不懂事地、愉快享受著羽翼豐滿所帶來的一片閒適蔭涼。
對自己究竟在想些什麼,又有對誰產生了特殊的好感……心安理得地裝糊塗。
他又有什麼資格去埋怨面臨更大壓力的阿玲呢。
自始至終,可是一星半點的希望和暗示都不曾給過對方啊。
連一個值得奮鬥的目標都不存在的話,憑阿玲的謹慎性格,會按照原計劃循規蹈矩地娶妻生子,再正常不過了。
類一邊細細剖析著自身在過去犯下的錯誤,一邊慢條斯理地挑了張無人的長凳坐下。
如果阿玲決定遵循本心,無論如何也要保護這份愛情的話,那他自然也要全力以赴地去守住它。
如果他選擇了背棄誓言,日後要按照父母所期望的模式行事,那也無可厚非。
生養了阿玲十數年的人的分量……怎麼算都該比他要重得多才對。
類想,這是完全能被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