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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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下裡,周澤楷喝酒的樣子多少帶點小心翼翼,一杯酒端在手裡珍而重之地慢慢飲下去,舒口氣,臉上就帶點微紅,熹微晨光裡煞是明顯,讓葉修揣度他平日裡參與酒宴的時候該是用了內力排出酒氣,然後又驀地反應過來青年此時竟全無偽裝。
他斟上一杯酒,喝下去的時候不知怎地辨不清滋味。
而周澤楷道:“好酒。”
“明天被老闆娘知道了,怕是要扣我二兩銀子。”葉修開玩笑,“一個月工錢沒嘍。”
周澤楷忽然就放下了杯子,極認真地看著他,慢慢蹦出三個字:
“不應該。”
葉修張張嘴,又閉上。慣常閒在調侃忽然都叛逃而去,他看進周澤楷眼裡,明白這三個字真實分量——於是他就什麼也說不出,只慢慢把半杯酒飲下去,慶幸青年先挪開了目光。
周澤楷卻不知他竟一度把葉修弄得無話可說了,思考半天,才繼續道:“以為前輩喜歡白酒。”上次他們喝過的,名為眼兒媚的那種酒。
“白酒性烈,黃酒性溫,人已老了就得多少收斂著點。”
“韓文清前輩會生氣的。”
想起一臉嚴峻的霸圖會會長,葉修連忙擺擺手——他倆同年,而韓文清可從不認為自己有什麼老相:“這話可就在咱倆之間,小周你千萬別往外說。”
“好。”
周澤楷答應。葉修看他片刻,才拉開目光,心想長得好真是……嘖。
於是他灌酒的動作就快了,酒勁也就上來了——沒人知道鬥神一葉之秋其實只有一小壺的酒量,帶周澤楷來喝酒豪氣是豪氣,實際很有可能把自己喝趴下。但酒總能抹平尷尬,緩和疼痛,填補空白——他一邊覺得自己不能再喝,一邊又覺得還需再來一杯。
而周澤楷正在說:“前輩的傘——很好。”
葉修摸著那把橫在膝頭的傘。烏沉沉的傘面是天蠶絲織的,觸手沁涼,帶著一份尋常織物少有的緻密沉重。為了弄到這玩意兒他在後背上吃了重重一掌,前幾日也不過將將好轉。他把這些思緒都嚥下去和酒一起發酵,緩慢地、用靈巧的指尖確認著傘的每個部分,回答青年的時候卻毫不慎重:“怎麼?這是單挑的前奏嗎?”
一瞬間葉修還真覺得心裡那根好戰的弦被挑起了。儘管千機傘還未臻完全。他身上還帶著暗傷。如果他清醒的話肯定會後悔得不行——但就那麼一個瞬間,他意識到他們竟沒有一次暢快淋漓的交手。
然後他聽見周澤楷說:
“我很想和前輩打,但不在這裡。”
葉修抬起眼,迎上週澤楷極其認真的目光。青年以一貫緩慢的語氣說著:
“要在華山之巔。”
葉修忽然長笑起來,聲音在黎明之際的街巷上遠遠傳出去,引來一陣遠巷犬吠。他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一掌拍在周澤楷肩頭:“小周真是深得我心。”
然後他的手被青年握住了。
“我等著前輩。——那之後,我們再去喝酒。”
九
等到葉修真以散人君莫笑名頭率著興欣山莊——莊主可還是老闆娘陳果——一眾年輕新秀們一路在華山論劍裡過五關斬六將直取巔峰,成就了江湖中一筆濃墨重彩的傳奇之時,已經是第二年盛夏了。
他以毫釐之差險勝了周澤楷。青年意外地對此並沒有表示出喪氣。
“明年,再來。”
周澤楷說著,很熱情地幫前輩斟上一杯酒。葉修看著這杯酒,心想對方果然還是多少有點生氣……?
然後房頂下面傳來一陣喊聲,是盟主家僕人奉命出來找失蹤的周葉二人。兩人對視一眼,收斂聲音悄悄伏在屋頂上,等到僕人過去了不約而同笑起來。
周澤楷最後說:“不會再輸了。”
葉修端著杯子,想起喻文州黃少天王傑希韓文清肖時欽一眾虎視眈眈摩拳擦掌的樣子,又看看身邊笑得爽朗的青年,忽然就升起了金盆洗手的念頭。
如果說出來——大概會被追殺吧。
他慢慢抿著杯中酒,試圖不要一上來就把自己灌醉到說出這種胡話的地步。而周澤楷又在這個節骨眼兒上補了一句:
“之後,一起喝酒。”
葉修看著周澤楷臉上薄紅,心裡那點一年前就種下的東西七上八下地鬧得厲害。不知怎地,那句話就神不知鬼不覺地從葉修嘴邊溜了出去。
“被我纏住喝酒,可不是一次就能解決的。”
周澤楷又微微皺起眉頭,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