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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到底是皇帝,太子到底也還是太子。
張舅爺張久在心中喟嘆一聲,越發佩服帝皇手段,果真是恩威並重,深不可測。
太子卻只是暗暗撇了撇嘴,還不就是為了多看一會子美人兒王叔父嘛!
不管怎麼說,皇帝說要過去看看,太子心下再腹誹,也只得跟著,反正他也稀罕仁哥兒,又有煮茶動作迅速,不等他們走出院門已經送了一籃子點心跟上來,太子也樂得去給仁哥兒送早膳去。
畢竟太子可不是比仁哥兒白長那些個頭的,這女人生孩子,怎麼可能像仁哥兒說的那般去去就來?小傢伙又是個最孝順不過的,王子騰不中用成那樣,只怕他少不得要在那兒陪著,且多半顧不上自己還餓著肚子,王叔父嘛,也不一定能細心注意到這些,還是自己想在前頭的好。
因做此想,太子腳步邁得倒也爽快,又有史鼎張久帶著,皇帝又格外體諒:“反正今兒也是從側門進來的,又何必講究?”
一句話,直接從角門進私巷、再從私巷過角門,縮短了好些路程,不一會兒,就到了史氏正院外頭。
還沒過垂花門,裡頭的慘叫聲就將幾個大男人嚇了一跳,這女人生孩子,原來這麼恐怖?
說起來,史氏的福分還真不是一般兒的大,這幾個男人,包括皇帝太子,包括她丈夫親哥親小叔,滿打滿算的,也就是張久還算在長子出生那會兒趕上個尾聲,其他幾個,誰也沒正經守著女人生娃兒過:皇后生太子時,皇帝還是燕王,正被北蠻大軍困在草原上頭九死一生,待得險中得勝歸來時,太子都滿月了,先帝接人的聖旨都下來了,不過是給他看了一眼就護送進京了;鸞姐兒出生時,王子騰在家廟裡頭給先老伯爺上香,一來一回大半天,也都生下來了;王子勝更不必說,原身的魂魄正在裡頭出生呢,他哪裡知道仁哥兒出生那會子是怎樣的光景?史鼎也是倒黴催的,家裡頭兒子女兒三個娃娃,哪個出生他也沒趕得上,連滿月酒都沒趕上一回……
現在這麼一群人,上至仙人預備役,下有人家帝皇尊,就守著她一個人生孩子,史氏這福氣可不是大得很?
可也不知道是不是福氣太大壓不住,這都起碼兩刻鐘了,產房裡頭依然慘叫聲不斷,王子騰臉色蒼白如紙,整個人都靠了王子勝的扶持支撐才算沒軟倒下去,史鼎的臉色比他不虞多讓,不過是剛剛和張久互相護持掩飾失態弄出點子經驗,此時方沒失態。
就是皇帝、太子,臉色也不怎麼好看,仁哥兒也嚇得不輕,原本努力往上伸、好撐住王子騰一側手肘的手,不知何時垂下來了都沒發現,只直愣愣看著那聲聲慘叫的來源之處,王子勝倒是淡定得很,不過此時見了仁哥兒嚇到,不禁也有些皺眉。
皇帝和太子的心思到底不在史氏身上,王子勝一皺眉,皇帝立刻就發現了;皇帝一動,順著他的眼光發現王子勝、在順著王子勝的眼光發現仁哥兒嚇到的太子,也顧不上自己的心事,趕緊過去握住小傢伙的胖爪子,果然,肉呼呼的掌心都是汗,一貫暖烘烘的溫度也下降了好幾個臺階,不說寒冷如冰,也涼得不該是仁哥兒這樣的胖娃娃在這七月裡頭該有的溫度,當下就把太子心疼得不行,連帶看王子勝的眼神都帶了幾分埋怨:你們兄友弟恭是你們的事,又何必帶上仁哥兒?再是如何孝順懂事,也不過是個小娃娃,平白嚇壞了可怎麼好?
太子極善隱忍,卻其實不是個愛隱忍的性子,其他眾人的注意力皆不在這兒,他也就不掩飾,眼神裡頭的埋怨明晃晃的,看得王子勝抿了抿唇,看得皇帝瞪了他一眼,低聲呵斥:“你當仁哥兒是個小女娃啊?這點子事都經不了?”渾忘了剛剛九五至尊又見慣屍山血海的他,也嚇得手心微有冷汗。
太子也顧不上和皇帝分說,拉著小東西的胖爪子暖了一會兒,忽然想起來,喊過煮茶,親自開了食籃取出點心,送到仁哥兒唇邊:“早前讓你吃不肯吃,說是要等叔父;結果叔父都給喂下一碗飯了,你還傻乎乎餓著……”太子話語裡少不得還是帶出幾分埋怨,惹得皇帝又瞪過去好幾眼,可太子這下連頭都不太,也不管他射過來多少眼刀,只一心操心仁哥兒:這麼傻氣一娃兒,萬一裡頭那個真得了男丁生了什麼心思,他哪裡知道防範?就是那個沒那兒子命,兩府一心一意護著他這根獨苗苗,可在家裡頭還好,出了外頭,萬一一錯眼……只怕給賣了都幫人數錢呢!
太子裡裡外外堂弟表弟親弟弟,其實都當了數十回哥哥了,可這被動當哥哥和自己心甘情願當哥哥的果然不一樣,在仁哥兒這個其實沒血緣關係的弟弟身上,他才算第一次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