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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兒,卻只說:“此月難得,君可共賞?”
皇帝只覺得腦袋都有些暈乎乎的,又似風雨壓城般的沉重,又似如履雲端的漂浮,一時都弄不清自己究竟是應了聲兒“可”還是“好”、又或者是其他類似的什麼話兒,暈陶陶間也不知是怎麼的,就已經來到了宮殿之上。
大慶宮高九丈五,是大慶有史以來最高的建築,穆家剛入主禁宮時,不比現在的穆小七大幾歲的皇帝也曾想過,若能於此天下至高之處凌空而立,當是何等暢快,但他少年老成,昔日嫡兄亦在,皇父嚴正,也不曾妄為。待得兩年前真個登高望頂,卻再沒了少年時那樣忽如其來的童真稚趣。
皇帝真想不到,自己還有將少年時偶然閃過的念頭實現的一日。
和這人在一起。
微微向左側開的臉,沒了方才月華宮影下恍然若夢的那抹笑,清清淡淡的,似乎只是清秀以上,談不上俊美的模樣,但風拂廣袖、月抹朱唇,卻讓皇帝生出一種這人隨時會隨風飛走、融月逝去的錯覺,那孤身陷敵陣時也沒慌過的心忽然一亂,急急向前邁出兩步,想將那人環護入懷中,卻忘了腳下琉璃瓦,雖色澤上頭並不明麗,卻是先帝十二年時南方第一窯進上的,最是滑溜不過——皇帝又正是心神恍惚的時候,平素十成的腳下功夫使不出一成來,一動一邁之間,腳下一滑,下盤亦沒能穩住,直直就朝王子勝撲去……
眼看著就要將這掩藏在寬袍廣袖之下,顯得越發纖細可愛的人兒,直接撲倒滾落地面,皇帝卻在一瞬間的遲疑之後,狠心一咬牙一扭身,鬆開了手——竟是寧可自己獨自滾落宮簷,也不捨得拖著王子勝一起墜落。
下方一片驚呼,陰影中十數個身影躍起,有搶上來想扶住皇帝的,有在下方聚攏以防萬一之時可以墊背的。
王子勝卻只是看著,眼中閃過一道暗芒。
皇帝的指尖已經和他的指尖分開,只有那繡著同色飛龍的玄色衣袖仍留戀著,卻也帶著一種決然的,即將遠離。
王子勝在最後一寸玄色也要離開他指尖之前,終於動了。
一勾一卷一收回,並沒有什麼多餘的動作,皇帝卻已經從只差片刻就要臉朝下墜落的險境,落入一個沒有脂粉薰香,卻偏偏帶著他此時此刻最眷戀的、也許也是此生此世都無法捨棄的淡淡體香的懷抱之中。
此前,皇帝對王子勝牽過小手攬過肩,共用過筷子喝過他的殘茶,可這樣抱在一起的,還真是第一次。
用不了一瞬間,皇帝就忘了剛剛險些兒臉面朝下墜落的驚險,手在那勁瘦結實的腰上摸了兩把,有心順著那誘人的弧線往下摸,可也不知怎麼的,皇帝這個興致起來了素來不管不顧的傢伙,偏偏就是沒敢真的下手。
暗暗咂咂嘴,皇帝有些可惜地嘆了口氣。
好在這下頭的禁區雖不敢輕易觸碰,那腰線以上結實緊緻的背部卻還能好生感受一回。皇帝一雙手從王子勝的腰摸到他肩胛上,再狠狠扣住,臉也順勢埋進王子勝懷裡,又蹭了幾下,滿意地眯眯眼。
子勝美人看著纖長單薄,其實挺結實有料的嘛!
皇帝蹭完眯眼,眯完又蹭,再蹭再眯……忽然覺得,似乎有哪裡不對?
皇帝的手略微鬆了鬆,卻不等他有什麼動作,忽然覺得後背撫上一雙溫暖,瞬間腦海又是一空,身體也順著那手的力道又往王子勝懷裡緊緊靠了過去,喉間還彷彿咕嚕了兩聲,倒像極了一隻被安撫得很是舒服的大貓。
宮簷上頭的暗衛側目,宮牆下頭排好肉墊的內侍們傻眼。
大貓、大貓,大貓……
堂堂真龍天子,執掌北疆狼虎之師十餘年的鐵血王爺……
好吧,老虎也算大貓……
一干被閃瞎了狗眼的圍觀者各種幻滅,王子勝的眼中卻閃過一抹笑,下巴輕輕點在皇帝的頭上,卻給那冠冕上的金玉膈了一下,不疼,但也不舒服。
將原本攬在皇帝腰上的手移開一隻,輕拂上那束於冠冕之下的髮絲,手指略動,那頂最巧手的宮人也要花起碼兩刻鐘才能端正固定好的冠冕就被解了下來。
隨手一拋,也不管那個見著皇帝寧可自己墜落也不捨得讓王子勝墊背一幕時沒嚇到、見皇帝蹭在王子勝懷裡撒嬌時雖略有側目卻依然沒嚇到的幾個可憐暗衛,為著搶救這頂險些兒飛下宮簷去的龍冠時,嚇得腳下一滑,互相碰撞衝擊之下一個個站不穩,卻依然只顧著護住那頂冠冕,竟落得和餃子似的一個個直往下頭掉的傻樣——虧得那給皇帝準備的肉墊還沒撤開,暗衛們身手又還不錯,且個個皮糙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