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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頻頻往那邊兒看,引得原本圍在一起逗弄泰安姐兒的張氏幾個都看了過去,卻正好看到仁哥兒嚴肅著小臉,親自端著碗、握著勺,將米湯喂到王子勝嘴邊兒去。
》這一看,別說至今也沒能得個哥兒的王子騰史氏,就是一貫兒只要兒子好了什麼都好的張氏,那心裡頭都不是一般的泛酸水兒。好在張氏到底是張氏,怔了一怔就笑了開來,也不去看那對黏糊糊你餵我吃的父子,一把摟過鸞姐兒:“不看那臭小子,伯孃自有鸞姐兒這個貼心小棉襖呢!”
》史氏一聽這個打仁哥兒說過一回之後,張氏每每愛掛在嘴邊贊鸞姐兒的新鮮詞彙,撲哧一聲,也笑了開來,又見鸞姐兒乖巧地應張氏的要求,也喂她吃了一小塊兒月餅,卻不等自己說話,就自行掙開了張氏的懷抱,又往自己嘴邊餵了一塊,轉頭又拉著不知為何咿咿呀呀有些煩操的小泰安……那心下一點子不好言說的羨慕不甘就徹底熨帖了,只和張氏兩人一人一邊,攬著鸞姐兒笑。
》仁哥兒如此孝心,王子勝本該最是享受的,偏不知道為何,嘴裡吃著小傢伙餵過來的米粥,心裡雖是安慰,也確實覺得這加了兒子孝心的粥羹極是香甜,比起那用上等靈米加了百年才得一滴的碧水熬製出來的都不差什麼,可總還是覺得,有那麼一分兒不足。
》方才水鏡之中幾番看到的,那高踞在凡人至尊寶座上頭,身處喧囂熱鬧之中,卻總在不經意間流露出一點寂寞的人,總在心裡,揮之不去。
》讓他面對劫雷時,都能鎮定應對的心,都亂了。
》心亂,不至於如麻,但平滑如鏡的水面,哪怕只是小小的漣漪,也是再明顯不過的。
》王子勝由仁哥兒喂著吃完一碗粥湯,復又倚著身後樹幹,眯著眼望月。
》月華如練,至陰。
》王子勝一呼一吸間,將月華引入體內,化為自身精元。
》心,也漸漸平靜了下來。
》那人卻依然在。
》王子勝終於明白,不管過去如何,未來怎樣,此時此刻,那人是真的上了他的心。
61第60章
看名字就知道;長生門追求的自然是有朝一日正果登仙;從此長生不老、天地同壽;但追求的過程中;卻最是講究修真明意,直面本心。這導致了長生門在諸多門外修行人眼中,堪稱正邪不分、良莠不齊;卻也促進了皇帝的福利。
說是月節宮宴,次日依舊該站班的站班、該上朝的上朝;加之皇家喪中,很多諸如歌舞煙花的節目也不會有;宗室大臣連表情都不敢歡喜太過——這卡在不過喜不過悲的恰到好處也是個極勞損面部肌肉的活計——因此從君王到臣下,彼此體貼;不過戌初一刻就散了,皇帝攜著皇后退場,很給面子地一道兒回了中宮,前些日子才被皇帝清洗過一輪的後宮一片安靜祥和,誰也沒對此敢明著有任何醋意,甚至連私底下的打探都省了,於是也就只有穆小七等少數幾人知道,皇帝去了中宮,卻沒有過夜,不過是下了一個多時辰的棋,就起駕回大慶宮了。
不過就是訊息靈通如穆小七,也只知道皇帝走後,皇后對著好難得維持住黑白二子數目相當的棋盤,撥出怎樣一聲兒蕩氣迴腸,卻不知道,大慶宮裡,來了一位意外的訪客。
大慶宮或許是因立朝不久,又或許只是因為當前居住者不耐煩那金碧輝煌的裝飾,看著並不是非常華麗,連立柱上象徵帝皇威儀的盤龍,都不復前朝興起的金黃,而是更古老的玄色。
不很耀眼,卻別有一種古樸大氣。
襯著月華之下,宮影之中,半隱半現的那個素衣麻服、披髮垂袖的頎長身影,彷彿亙古徘徊了千萬年、卻又被遺忘了千萬年的夢境被忽然憶起,封釀過久的酒液帶著時光走過的一份酸、一份苦,卻又讓最初的甜美醉人沉澱得越發醇厚。
皇帝忽然心跳得很快。
前所未有的劇烈跳動。
比他曾經只帶著一千五百六十個騎兵伏擊北蠻大部隊時更快。
比他第一次含住以這人的筷尖送過來的飯菜時更快。
可也正是如此激烈快速的跳動,讓他的心,從方才因舉目臣服,無一人可堪並肩的寂寞裡,驀然跳脫了出來。
不管身邊明侍暗衛,因這忽然出現在禁宮裡頭的身影如何警惕騷動,皇帝一步步走過去,執起那人垂落身側的一隻手。
王子勝反手將那手環得越發緊了點,眉毛一緊即松,唇角似有似無地微微彎起,眼角帶出讓皇帝越發心跳加速的桃花,同時用一個小法術清除了皇帝身上雜亂的脂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