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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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都別想了,睡覺。”
燈滅,人寂。
黑暗中,曹丕老實地窩在兄長的懷裡,屋裡靜的能夠聽到彼此的心跳與呼吸聲。
良久,曹昂聽到他說——
“我知道啊,長兄也不想要以前那樣的阿丕了,我都知道……”
最後的尾音嗚咽著低下去,如泣如訴。
曹昂沒有回應,他只是緊了緊摟住曹丕的胳膊,把他往胸口壓了壓,卻只感受到他微微弓起的脊背,骨骼嶙峋而清冷。
他想,也許以前那個阿丕,真的再也不會回來了,他離開了,徹徹底底被他的兄長趕走了。又或者,那個阿丕並沒有離去,他只是無聲無息地死在了建安元年的,一個夏末的夜晚。
彼時,距離曹昂離世,還有不足一年的時間。
當清晨的第一縷朝陽灑進屋裡時,一夜未眠的曹昂慢慢睜開眼,抽出枕在曹丕身下已經麻木不堪的胳膊。約摸緩了一刻鐘的時間,他才輕輕坐起身,把曹丕蜷縮著的身體擺正,好讓他睡得舒服一些。他知道,這個孩子同自己一樣,幾乎一夜沒有閤眼,一直到黎明時分才頂不住睏倦,睡了過去。靠在床頭,曹昂望著掛在曹丕臉上交錯的淚痕不由出神,晨光裡,那些痕跡還帶著些微的水光,折射出淡淡的光芒,卻刺得人雙目生疼。
不過二九年華的曹昂無法明白,自己此刻的傷感究竟是在悼亡什麼。他當然也不知道,在天光破雲之前,他和曹丕,失去了什麼又得到了什麼。他只是單純的以為,那個天真的弟弟,沒有了。
紅蠟淚滴殘,不知幾時幹。五更落花期,方知香荏苒。
☆、心如明鏡未肯言,痛失良才夜淒涼
透過窗子看著天色變得愈發明亮起來,曹昂不得不推醒身邊熟睡著的曹丕——不管晚上發生了什麼,每天早晨都必須要向父母定省請安。這種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若是不去做,難保有一天不會被人拿來說事。
曹丕揉著惺忪的睡眼,迷茫地看著自己的兄長,很是不情願地樣子。但等到清醒之後,他馬上坐起身,有些驚慌道:“長兄,我是不是錯過請安的時間了?”
看他存了心,曹昂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以示安撫,“沒有,還早,你快起來去用冷水洗洗臉,把眼睛敷一敷,別讓父親說你精神萎靡。”
“嗯。”利索地下了床穿戴好衣冠,曹丕喚來侍女伺候梳洗。一番收拾之後,氣色倒也還顯得不錯。
兩個人都準備好後,曹昂又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曹丕,見沒什麼問題,才帶著他走出房門,向大堂去了。
如往常一般的請安,曹丕波瀾不驚地答著曹操的問話,餘光卻瞥向被自己的生母卞夫人抱在懷裡的曹植。待到安請得差不多了,他開口問道:“父親,孩兒看植弟精神不大好,不知可是身體不適?”
揚揚手,曹操道:“無礙,是昨日淋了雨,你植弟年幼體弱,受了寒,過兩日就好了。你有時間多去陪陪,也省得你母親一人操勞。”
“諾,孩兒謹記。”嘴上說著,曹丕的眼睛卻一直留在卞夫人身上,可惜,卞夫人眼裡只有曹植,並未對曹丕的話做出什麼反應。不在意地笑笑,曹丕轉開視線,正對上站在丁夫人身邊的曹昂的眼睛。
似是想起了什麼,曹昂望向曹操,稟報道:“父親,昨日有人行刺。”
正在喝茶的曹操一聽這話,心下一驚,不禁呼道:“什麼?有刺客?”
旁邊一直沒有抬頭的卞夫人聞言也抬起了頭,眼裡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
“是,不過沒有傷到人,孩兒已經把他綁了在柴房,等候父親發落。”
得到確切的回答,曹操不覺慍怒,將茶杯重重一放,揮退了兩位夫人才道:“押上來,押上來,我倒要看看是誰的人這麼膽大包天!”
站在一旁的曹丕看到這樣的父親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懼怕的,但他表現得倒頗為沉穩,只是緊緊抿著嘴一言不答,等著兄長把刺客帶到。
不過一會兒,曹昂便步履匆匆地回到了屋內,臉色不太好的樣子。
曹操見狀,挑眉道:“人呢?跑了?”
搖搖頭,曹昂答道:“死了,自盡。”
意外的,聽到這樣的回答,曹操反而不那麼生氣了,重新端起茶杯喝了口茶,他沉聲道:“算他明白,敢來我這裡做這種下三濫的事,就要敢擔責任。你是怎麼撞見他的?”
“孩兒昨夜睡得晚,那刺客潛入孩兒房裡就被抓了個正著。孩兒想,也許他是想……想行刺父親,走錯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