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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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為介意的是,張繡這人,雖然作戰能力不強,卻能夠準確地捕捉到成敗的氣息,所以,他跑得毫不猶豫,又一次從曹操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這仗,還沒有打完;這仇,也還沒有報盡。
曹操還兵許縣那日,不偏不倚正趕上曹昂的忌日,府中上下彷彿又回到了去年的陰影中。在曹昂的衣冠冢前,曹操遇到了與自己斷絕夫妻關係的丁夫人——對曹昂視如己出的養母。兩人相見,皆是一愣,旋即又都轉開頭,各自祭拜,始終無語。心中清楚曹昂的死徹底斷了自己與丁夫人夫妻情分的曹操亦不多言,禮畢後帶著一眾家眷乾脆地離開了。
曹丕跟在曹操身後,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只見丁夫人在料峭春風中顫抖的背影,說不出的孤苦悲切。默默轉回頭,曹丕又看向身側的生母,心中不由升起一絲憎惡——他恨這個生了自己卻又吝於施與關愛的女人,不過,他更恨的是她此刻露出的那一絲笑意。
蹙起修長的眉,曹丕悄悄走到了隊伍外,而後反身又回到了曹昂的墓冢前。
丁夫人聽到身後的腳步聲,有些訝異地回過頭,“丕兒。”
端正地行了揖禮,曹丕近前一步,將一個小巧精緻的木匣遞向丁夫人。
疑惑地看著他手裡的小木匣,丁夫人並未馬上接過來,“這是?”
“這是亡兄生前送給孩兒的。”垂著眸,曹丕淡淡答道。
聽說是曹昂的遺物,丁夫人連忙接到了手中,如獲至寶般地捧在手心,激動得雙手都微微抖動起來,“丕兒,你要把這個送給我?那你……”
將頭轉向一邊,努力不讓自己的情緒失控,曹丕一字一頓道:“亡兄生前敬愛夫人,夫人亦愛護他,如今長兄故去,丕不忍見夫人連個念想也沒有。若是夫人日日哀傷,只怕亡兄也無法安息了。”
未曾想,最後給予自己一份寄情之物的,竟會是這個自己並不曾多加關照的孩子,丁夫人鼻子一酸,蹲身一把抱住曹丕,情難自已地哭出聲來,一邊哭,她一邊斷斷續續道:“你把念想給了我,那你怎麼辦?你與子修兄弟情深,如此,讓我如何安心啊……”
靜靜地任由她抱著,曹丕開口輕輕緩緩道:“在我心裡,長兄未曾亡去,所以,我不需要所謂的念想。”
鬆開手訥訥望著眼前這個言行皆不似孩童的孩童,丁夫人驀然笑開,竟不知如何接話。
又是端端正正的一揖,曹丕緩緩道:“夫人節哀,為了亡兄,也請您保重,丕告辭。”
回身離去的一剎那,曹丕依舊沒有哭,他向曹昂許諾過要做個堅強有用的人。他只是有一點後悔,把兄長送給自己的東西給了別人,但他告訴自己,若是長兄地下有知,也一定不會反對自己的做法。而且,他與曹昂的感情,又怎是一個小小物什可存下的?他們之間的感情,是長在心裡,流淌在血液裡的,只要他們中間有一個人還活著,那這份感情便不會消弭。
乾花製作得再怎麼精細,到底也會有褪色的一日,但活在心裡的思念,卻是歷久彌新。
怔怔目送那個體貼卻也清冷的孩子離去,丁夫人癱坐在地,痴笑一聲,淚水又奪眶而出,“想不到我這個做母親的,倒不如他這個做弟弟的懂得子修。”
春風似剪,卻再也裁不出那人的英氣與溫柔。
彼時,誰也沒有注意到,不遠處,公子二九,將一切盡收眼底。那人有些惡質的想要揭開曹丕表面的堅強,去看看他真實而柔軟的內心。然而,也不過時年少不羈,一時興起,揚鞭一策馬,便拋於了腦後,再見時,已是經年之後。
在許縣的日子總是過得飛快,似乎還來不及做什麼,就又到了該出兵的時候。
出發前兩日,郭嘉又晃去了荀彧家中拉他去喝酒。荀攸就這樣看著自家叔叔被連拉帶拽扯出了門,不知該笑該哭——這個郭奉孝啊,軍中才置軍師祭酒一職,曹操就封給了他,他卻完全沒往心裡去,還是一樣的我行我素,順便還捎帶著荀彧。不過……目光一晃,荀攸想,這樣也好,至少有這麼個人在,小叔還能有些許生氣,縱然歡欣不足,也不至死氣沉沉。
日落西山時,從練兵場回到府上的曹操見荀攸正候在大堂,不禁疑惑道:“公達?你怎麼來了?”
上前施禮,荀攸無奈道:“是這樣的,祭酒大人邀了家叔去喝酒,結果兩人都喝得不省人事,祭酒大人也說不清自己家住在哪裡,適逢敝府又在翻修,所以……”
放下茶杯一揚手,曹操問道:“他們人呢?”
“呃……”猶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