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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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司馬懿日復一日往來於司馬府、尚書檯與皇宮,生活了無新意。他不知道曹丕為什麼匆匆離宮,連口諭都沒有留下一句給自己。司馬懿看著尚書檯外的空地,心裡隱隱生出了些許恐慌——曹丕,就這樣猝不及防消失在了他的生活裡,以一種再合理不過卻又不甚合理的方式。
司馬懿開始越來越頻繁地想起曹丕,稍不留神,那人笑起來的樣子,凝眉思考的樣子就會從他眼前溜過。尚書檯的工作依然繁忙,每日都有來自各地的、不同的公文被送來,卻沒有曹丕的任何一道詔書,哪怕只是平常的書信。
冰雪消融,春江水暖,洛陽城迎來了又一個春天以及它闊別已久的君王。
頒佈了一道立太學,制五經課試之法的詔書、一道改封諸王為縣王的詔書和一系列安定民生的詔書後,眨眼便又到了秋天。司馬懿沒有等到曹丕讓自己入宮覲見的召命,卻等來了他再次東巡,臨幸許昌的訊息。
諸王勢力越來越弱,一切都按照司馬懿的想法一一實現,可他卻並不開懷。
曹彰的事不出他所料,因為發生於皇宮中加之曹彰與曹丕微妙敏感的關係,使得曹丕不得不顧及天下人的看法,而採取了息事寧人的態度,殺了批人,一句“疾薨”就平息了風波。太后的誤解,讓她一再對曹丕施加壓力,甚至提出削藩以保證心愛的兒子不再受到迫害。
所有事情都都在司馬懿的算計之中,除了曹丕。
獵獵秋風中,司馬懿目送浩蕩的隊伍遠去,越來越遠,越來越遠,終於消失在了他的視野裡。恍然間,司馬懿突然產生了一種錯覺,關於拋棄與守候,親近與冷淡。
曹丕行事和他這個人一樣,朦朧而微妙,就彷彿在他殿中長燃不熄的迷迭香一般,亦近亦遠,若即若離。以前太過親近,司馬懿不曾體會到。然而,這一次,司馬懿望著帝王車駕之後的煙塵,猛然想起了一個詞,漸行漸遠。
薄薄的流雲飄過來,又飄遠了,不見了,留下一片澄澈的天空,好似無邊的空寂。
煙波浩渺,秋水長天。
站在戰船的甲板上極目遠眺,曹丕對跟在一旁的張頜微微笑道:“儁乂,你操練的水師,朕很滿意。”
欠了欠身,張頜肅然道:“陛下交代的任務,末將自當竭力而為。”抬眼看向江面上烏壓壓的戰船與水兵,又道:“這些水兵末將已訓練了一年有餘,已然能夠應對水上的戰事和突發事件。待華司徒督造完餘下的戰船,陛下就可以發兵吳地了。”
“好!”眸中燃起一團滿含鬥志的火焰,曹丕望著遼闊的江面,沉聲道:“先帝做不到的事,朕,替他去做。朕不相信,江水是我大魏越不過的天塹!”
曹丕這次為水師親御龍舟,一直巡遊到了廣陵,看盡了沿途風光,他內心征討孫吳的心情愈發迫切起來。
初冬時節,曹丕躊躇滿志地返回許昌宮,準備等待來年萬事俱備之時,再率領數萬水師,直襲東吳,將他父皇窮其一生也未能攻下的土地收入囊中。
興致勃勃地在沙盤上模擬著軍事部署,曹丕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期待神色。
“陛下,臣來替您診脈了。”
頭都不抬地伸出胳膊,曹丕隨口應道:“診吧。”
無可奈何地搖搖頭,老太醫一邊放下藥箱,一邊道:“陛下還是坐過來吧,權當休息一下,臣動作快點,耽誤不了多久的。”
戀戀不捨地坐到矮案後,曹丕托腮看著老太醫給他診脈時不斷變換的表情,不禁好笑道:“愛卿這個表情是什麼意思?朕的病好是沒好?”
收回手,老太醫望著他,蹙眉道:“臣早就跟陛下說了,您的病要安心休養,不宜太過奔波勞累,尤其是秋冬季節,更得悉心養護。結果您前一陣子還是執意要去巡查水師,這一去就是幾個月,湯藥也未能及時服用,您這不是為難臣嗎?”
低下頭不好意思地笑笑,曹丕小聲辯解道:“巡查水師是非做不可的事啊,再說,朕這不是趕在冬天之前回來了嘛。好了,朕哪都不去了,老實在宮裡養病總行了吧?”
嘆了口氣,老太醫不無神傷道:“陛下願意安心養病固然是好,只是您這病啊,到底不能徹底痊癒。”打量了一下曹丕斂去了笑容的臉,他復又安慰道:“不過陛下放心,只要您聽臣的話,臣還是有自信護您龍體周全的。”
淺淺淡淡地揚了揚唇角,曹丕放下衣袖,起身嘆道:“朕坐上皇位,為的是靖難,為的是天下蒼生,為的是完成先帝未竟的事業,但絕不是為了每日躺在病榻之上,苟延殘喘。”低頭苦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