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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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狀似不經意地開口,司馬懿補充道:“二公子這股狠勁兒,我可是喜歡得緊,怎麼就成了小肚雞腸,不能容人了?”
作者有話要說:1、個人認為,周瑜在死前幾年裡活得並不自在,因為孫權對他的忌憚與提防很深(我不是在黑孫權= =)算了,這個問題容易引起爭端,不多做討論了。2、張繡是在建安十二年前後去世的,死因不甚詳細,不過似乎大家都願意說是二丕把他給逼死的?不過放在文中還挺合理,二丕給他昂哥哥報仇了。
☆、不負平生相知意,前塵已逝天命降
將眼睛睜開一條縫斜睨司馬懿一眼,曹丕意味深長道:“先生當然喜歡得緊。”
有些訝異於他的冷淡,司馬懿在心裡揣度了一下曹丕的想法,又看了看他的臉色才不緊不慢道:“想不到二公子還挺自信。”
嘴角微微向上揚了揚,曹丕把頭轉向一邊,眯眼望向窗外光禿禿的樹枝,許久才緩緩道:“不是自信,而是清楚自己的斤兩和利用價值。”察覺到身側那人凝滯了一瞬的呼吸,曹丕笑得愈發明顯,“先生還要我說得更明白嗎?”
放下手裡的竹簡,司馬懿眼裡閃過一絲興奮,打量著曹丕的側頸,他開口道:“但說無妨。”
望著枯枝上棲息的寒鴉振翅而去,曹丕輕輕嘆了口氣,兀自道:“誰不想自己手裡的武器鋒利一些呢?我乏了,先生請回吧。”
見他一副彆扭的樣子,司馬懿心裡一片瞭然,但面上仍是不動聲色地行禮退出了房間。
聽到房門開啟又被合上的聲音,曹丕一改方才的懶散樣子,目光清明地追著那道消失在窗外的身影,而後蹙眉搖搖頭,蜷在狐裘裡睡了過去。
雙手攏在袖中,司馬懿步伐穩健地向府外走去,一路上,他反覆琢磨著曹丕那有所保留,似怒似怨的態度,不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
司馬懿當然知道曹丕的心思,不過,既然曹二公子本人都不願點透,他又何必多事呢?當然,曹丕所擔心的,未嘗不是司馬懿的煩惱。不違心的說,兩人志趣相投,對彼此都有利用價值,當下最缺乏的是完全的信任,或者說,是少一條有力將二人捆綁在一起的紐帶。一邊冷靜分析著自己與曹丕的關係,一邊努力思考著可以快速在二人間建立穩固關係的方法,司馬懿那令人捉摸不透的眼裡彷彿湧起了千層暗流疊浪。
在府門口靜候的馬車前停下腳步,司馬懿抬頭望向天邊陰沉的積雲,腦海裡突然閃過很多年前看到的一個畫面。漸漸扯出一抹自得的笑容,司馬懿想,就快開春了,怎麼能把今年的事帶到下一年去呢?只要是我司馬仲達想要的,便沒有得不到的。
新春佳節,丞相府中一派熱鬧祥和之景,雖然府邸真正的主人領兵在外,可這絲毫不影響鄴城留守人士享樂盡歡。在例行的酒宴上做足了主人的樣子,曹丕望著座下有說有笑,醉成一片的人群,頓覺索然無味,便以身染風寒,不宜多飲為由起身離了座。
緊緊裹著裘皮大衣,曹丕信步走在通往後院的迴廊下。前幾日降下的大雪讓院落中一片純白之色,寧謐而清淨。興致缺缺地看著周遭的景緻,曹丕忽覺眼前一亮,似有什麼鮮亮的色澤在落滿白雪的石桌上閃現。在原地愣了一會兒,他才抬腳向著石桌走去,積雪在腳下破碎的“咯吱”聲如同一首乾淨短促的歌,扣人心絃。
在石桌邊站定,曹丕低頭凝視著落雪中那綻放在小木匣中顏色不再如初亮麗的紅色乾花,毫無徵兆地便被灼痛了雙目,無可抑制地溼了眼眶。他一動不動地靜靜望著那一小簇在寒風中燃燒的火焰色澤,千絲萬緒竟是無語凝噎。那被封存在心靈深處的溫情如春日吐芽的嫩草,用細弱卻綿長的力量一點點蠶食了他冰封許久的心。
歲月流光,轉眼雲煙。未曾想滄海可以幻化桑田,桑田亦可倒流滄海。任世間風起雲湧,故去之人都不會再回來,可一起走過的日子卻留下了不可磨滅的記憶,它們在不起眼的角落裡生根發芽,等待生者驀然回首的驚鴻一瞥。
輕輕拿起木匣,小心地託在手心裡,曹丕抬眼望向依舊陰霾的天空,眼裡是令光陰嗚咽的執著與柔軟。他挺直背脊翹望著不知盡頭在何處的蒼穹,輕緩地道出了那個他十餘年都沒有機會再叫出的稱呼——
“長兄……”
朔風凜冽,吹散了積雲又聚攏了霧靄,猶如來自遠空的隔世感召。
司馬懿在迴廊的陰影下注視著那雙漆黑眼眸的主人,幾乎能夠想象他眼裡瞬息萬變的光華與雲捲雲舒的影翳。
脖頸處傳來的僵硬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