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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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什麼端倪,卻只得到了一片濃濃的墨色,靜如夜空。
沉默間,曹操終於訕訕地轉開了視線,不無疲憊道:“好了,時候不早了,你早點休息吧,明日隨軍前往長安駐紮。”
“諾,孩兒恭送父親。”
向前兩步,曹操又頓住腳步,沉聲道:“子桓,為父亦非輕縱否惡之人,時候到了,自會給你個公道。該怎麼做,你自己可要掂量清楚。”
行禮的身子壓得更低,曹丕面無表情地看著地面,眼裡透著絲絲寒意,嘴上卻溫順地應道:“諾,謹遵父親教誨。”
出了營帳,曹操面對著無邊夜色與遠處的歡騰聲不禁喟然,一聲長嘆了無痕跡地散在了風中,不知是憂愁還是欣然。
想我曹孟德一世英名,二十年來,竟沒能看清自己兒子本來的心性與風骨。子桓啊,你還真是讓為父吃了一驚也傷透了腦筋。只是,潛龍伏虎尚未可知,孤倒要看看,你究竟有多大的擔當與器量!
月斜風起,寒鴉驚起,疏疏樹影,更深微寒。
透著熹微光亮的帳內,不知為何,靜謐得有些過分,彷彿激流暗湧之上了無波紋的水面一般。
慢慢挺直了背脊,曹丕在原地矗立良久,方才抬起衣袖輕輕拭去了額角滲出的冷汗。走到案邊坐下,他靜靜望著即將燃盡的燭火,驀然就笑了起來,卻是笑不出絲毫歡愉的聲音。曹丕就這樣自顧自地笑著,笑得肩膀都在微微顫抖,遠遠看去,竟不知是哭是笑。
入戲太深,竟然連我都差一點相信了自己是完全清白的。曹子桓,你這樣費盡心機,究竟是為了爭得什麼?
在後來延續了五年的奪嫡之爭中,曹植在與曹丕的一次談話中也問出了這個問題,曹丕驕傲地笑了笑,眉眼微揚道:“自然是王位與天下。”
聞言,翩翩舉世佳公子曹子建眼神一晃,輕輕反問了句:“是嗎?”像是在問曹丕又像是自言自語。
此後不久,曹植杯酒釋兵權,再不問王權起落,花落誰家。
又過了幾年,曹操面對著自己的王太子道:“子桓,你疲於爭鬥嗎?”
微微一笑,曹丕搖了搖頭,不置一詞。
蒼老了的魏王見狀,繼續道:“你可知,這麼多年來,自己爭的是什麼?”
輕嘆一聲,早已不再年少的曹丕望著大殿上的王座,眸中瞬息萬變的神色最終歸於平淡,“所謂的爭鬥,不過是天命而已,兒臣爭與不爭,都是如此。”
以為他會說自己爭的是王位或是天下,卻沒有料到他會說,不過是天命所在。遲暮的曹操不由一陣愕然,旋即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天命,好一個天命啊!”
後來,沒有人再問曹丕這個問題了。
一直到黃初七年,病榻之上的曹丕望著守在自己身邊的司馬懿,突然就想起了這個古老的問題,“仲達,你說,朕這一生,爭的是什麼呢?”
側頭想了想,司馬懿施施然道:“陛下沒有爭什麼,不過是天命而已。”
聽著這與多年前自己說的那如出一轍答案,曹丕閉上眼搖了搖頭,“仲達,不要敷衍朕,你也知道,天命本就是可謂有可謂無的東西。”
過了許久,曹丕見司馬懿都沒有回答,便不再追問,小幅揚了揚手道:“好了,你回去想吧。朕有些乏了,你明日來再將答案告訴朕。”
“諾,臣告退。”
這之後,司馬懿真的就認認真真地去思考這個問題了,既是替曹丕想,也為他自己想。他也給出了許許多多的答案,卻始終不能讓曹丕滿意。
唯一一次,在他說出 “陛下爭的,其實是一世驕傲。”時,曹丕似乎有了一瞬間的動容,可轉瞬又沒有了表情,他說:“是嗎?”一如曹植當年不知在向誰發問般的惘然。
再後來,在黃初七年的盛夏,曹丕永遠的把這個沒有回答的問題留給了司馬懿,讓他用日後二十餘年的時間去尋求一個無法驗證的答案。
作者有話要說:持續虛構中。
☆、喜得蕭何舊事榮,九錫之論斷舊恩
於潼關大破西涼軍後,曹操在長安駐軍休整了一段時間後便下令進軍安定,北征楊秋。誰知不過包圍了安定月餘,楊秋就放棄了抵抗,親自帶兵來降。眼看天氣越來越冷,曹操也無心再興大兵,於是,索性接納了楊秋及其所屬兵部,還做了個順水人情,恢復了楊秋的爵位,讓他留在安定安撫當地百姓。至此,曹軍此次出征才算告一段落,十二月,曹操令夏侯淵屯兵長安後,便從安定回軍鄴城了。
建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