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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心積慮。緊緊的握住大伯那已經滿是皺紋的雙手,微微沉默一下,隨即陳林便直言道:“皇室的兩個繼承人,皇孫名正言順,燕王最有實力。既然我們到現在都不能確定將來大明到底是屬於誰的,那為何不做雙重準備呢?”
“你的意思是?”將雙眸從自己膝蓋上移開,陳福第一次認認真真的看向面前的少年郎。
努力的擠出一點點笑容,儘量讓自己不害怕,陳林堅定道:“大伯和二伯伺候皇上許久,對皇上忠心耿耿。可能也不想在這個時候對其他人示好。既然這樣,那提前跟儲君打好關係的責任便只能落在我和堂兄身上。
如今堂兄既然已經在將來必定會繼承皇位的皇孫身邊,那以防萬一何不暫時讓侄兒留在那有一絲可能會逼宮造反的燕王身邊。若燕王一直安分,那隻當是侄兒去外遊歷了一段時間。若燕王殿下當真有二心,他成功了,那侄兒到時便有可能會成為我陳家的一副底牌。但若他失敗,到時侄兒也定會急流勇退,即便當真退不了,到時也有兩位伯父和堂兄。我也不會當真損失什麼,既然這樣我們為何不賭一下。”
“林兒你是當真?”心中有一點點的動搖,但是看著陳林那稚氣未脫的摸樣,陳福又不放心道:“不行,林兒你涉世未深可能還不明白這其中的厲害關係。你我可能是存了保命的初衷,但你又如何能讓燕王相信你。要知道這朝堂上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我陳家是保皇一派。你這一去要是讓燕王懷疑你是奸細什麼的,那到時只怕你的處境………”
“大伯這點你放心,你忘了我上次捱打的事情了嗎?”努力笑的燦爛一點,陳林撒謊道:“上次侄兒之所以遭難,便是因為侄兒扶了當時正好出宮的燕王殿下。當時侄兒並不知他的身份,便與他閒聊了幾句。這也是侄兒今日會被他留下問話的主要原因,也是侄兒覺得他可能會留下侄兒的主要原因!”
“這………我再好好想想!”陳福皺眉深思起來,而放開他的雙手。陳林靠在馬車邊,微微側身,望著身邊的青色薄簾卻也一下子沉默起來。覺得有些壓抑,不知自己到底在幹什麼,覺得自己簡直就是一個傻子。
但是當真不想一輩子只是一個人,當真有些放心不下父親的這三位親人。當真想讓他們一輩子都過的好好的,但明白在朝中他們樹敵甚多,根本不可能真正的脫得了身。所以到了最後,陳林也只能將自己陷進去。
前幾個月他還想透過科舉改變命運的事情歷歷在目,如今想來卻是那麼的諷刺。只短短几天,只因為錦衣衛中大家的一直排斥,只因為堂兄陳水的一次投鼠忌器,便讓他一下子認清了現狀。自來京師,自住在陳府他便已經是他們中的一員了。沒有可能他們一個一個的火急火燎,一個一個的擔心無比,而他卻只是躲在皇宮迴避著這一切。
馬車發出軲轆軲轆的聲音,搖搖晃晃走了許久才到了家中。回家才發現堂兄陳水也在家裡,見他在吃飯時小心翼翼的摸樣。心中一酸,在大伯告訴他們暫時不要打擾進了書房後,陳林便一下子拽著陳水向外面走了出去。
雖然初夏,但京師的日頭還是很短。陳林剛進府時天色還有絲絲亮光,如今卻是完全的黑了起來。
拉著陳水一直向府裡的荷花池走去,待終於將他按坐在荷花池中央的水亭石凳上後。抬頭望著遠處漸漸升起的皎潔月光,陳林半響才轉身看著低著頭的陳水輕聲問道:“堂兄可是跟皇孫關係很好?”
似乎沒有料到他會這般的發問,微微一愣,陳水才回答道:“我進宮那年十一歲,那時我被分到直殿監,直殿監是負責宮中各殿和廊廡灑掃的。那時每天天還未亮,我便要早早起來,跪在地上一遍一遍將整個玉熙宮擦拭的乾乾淨淨的。那時我並不知道原來玉熙宮是要四個人一起擦的,可我不知道,沒人告訴我。我只知道只要我在卯時前完不成任務,那我輕則一整天便不能吃飯,重則可能便會遭受拳打腳踢。那時我怕極了,只能在大家都睡著時。提前三個時辰起來,一遍一遍的將玉熙宮的地板擦得乾乾淨淨!”
陳林皺眉不知他為何不直接回答他的問題,但知道不該打斷。他便靠在身後的石柱上,伴著那一輪清輝冷寂的月色靜靜的聽著。
“後來在我待在皇宮整整一年後,突然有一日我便知道了原來那玉熙宮是分派給四人的。當時是過年的時候宮裡處處張燈結綵,處處透著喜氣。可待我將手浸在那冷的刺骨的冰水時,望著我那被凍得不成樣子的雙手時我便突然不想幹了。”
“……”從小錦衣玉食的陳林第一次不知該說點什麼,只能望著在月色籠罩下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