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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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叫著好,叫著早該如是。
林詩音和龍嘯雲的婚禮李尋歡怎麼會缺席,他不僅沒缺席更在婚禮當場送上李園的地契當做賀禮,兩人需要個安定的家,龍嘯雲沒有,他給。林詩音洞房花燭那夜,李尋歡便在她的小樓外站了整整一夜,冬夜的風太涼,那夜過後李尋歡的咳嗽便沒停過。林詩音有了自己的家,他難道還能繼續留著獨自看李園的梅花,這太殘忍,儘管這殘忍有多少是他自找的。帶著忠僕鐵傳甲,他遠走關外,這一走又是十年。
萬梅山莊本也靠近塞北,關外的風景西門吹雪並不陌生,只是這荒煙枯草一點也不適合李尋歡養病。可惜病人一點沒病人的自覺,十年裡他簡直拿酒當飯吃,鐵傳甲勸他不得,他心裡有悲苦愁緒,酒精豈不是最好的藥物。他大口的喝酒然後又大口的咳嗽,一聲一聲消磨著生命。他繼續雕木頭,這可以讓他酗酒的雙手不至於發抖,刻出的卻不再是動物,他開始刻一個女人,西門吹雪當然認得,那是林詩音。可他卻總不會給他的木像面容,女人的形象那麼柔美,每一刀都鐫刻著鮮血,刻好後他就尋了個地把人像埋下,每當他做這事西門吹雪總忍不住把眼閉上,既然這樣當初又何必?天下怎麼會有這樣的傻子,李尋歡偏偏就是這樣的傻子。
十年,荒草榮枯了十次,李尋歡仍是那個李尋歡,嘴裡說著討厭麻煩,看見不平卻總學不會視若無睹。他看著他為了毫不相干的人奔走勞碌,看他一手飛刀震懾了此地一幫嗜血的惡徒,看著他在小院裡種下的梅樹一點點長大,看著他的病情一日日嚴重。他陪著他在草原騁馬,他陪著他到過冰原凍土,見證雪融成河的壯闊。但李尋歡卻也不是過去的李尋歡了,十年光陰足以磨滅年少時眼底的銳意,足以讓過去的壯志雄心成為眼前的浮煙。
一個偶得的美景,那時初春,長白的積雪初融,山碧天清,那日的陽光太過燦漫,灑在山巔的積雪上,跌落極致瑰麗的彩光。兩人立在山腳,李尋歡仍在喝酒,喝一口就開始咳嗽,咳得腰背彎曲,眼睛卻一瞬也捨不得移開,等咳嗽停了,他直起腰,輕呼口氣,唇邊勾起一縷笑。西門吹雪看的怔忪,有多久沒見過他這樣輕鬆的笑意,那一刻,天地河湖,只剩彼此。
李尋歡伸直了腿,懶懶靠在馬車上,今日所見美景讓他心情頗為愉悅,難得沒有在刻木頭,也沒有大口灌酒,他雙眼微和,窩在貂裘的軟毛裡,姿態慵懶優雅,西門吹雪抱劍坐在一旁,就這麼靜靜看著他。塞外風霜如劍,細紋侵襲了他如玉的面龐,鬢邊沾滿雪霜。儘管他的眼睛仍舊年輕靈動,可李尋歡確實一天天老去,他不自禁撫上自己的臉,時光早已遺忘他,他的模樣如初。他起身逼近李尋歡,這張臉是這樣熟悉,他熟悉上面每一絲肌肉的紋路,熟悉眉眼最細微的比例,他就算閉上眼也能摩畫的分毫不差,可他卻從未觸碰過這張臉,就算兩人現在隔得這樣近,西門吹雪幾乎都可以感受到李尋歡撥出的氣息,但那也只是幾乎,我們貼面相依,卻永遠無法四目相對,這距離看起來比咫尺短,事實上卻比天涯長。這是他早就知道的事,他似乎明白了上天讓他來到這的目的,但似乎又更加迷糊,他步履堅定的走了生命最初的二十來個年頭,何曾有過這樣的不確定,但不管如何,若能讓他看到李尋歡白髮蒼茫平安喜樂,這何嘗不是一種眷顧,起碼西門吹雪是這樣認為。
李尋歡病了,整日整日的起不來身,關外沒有好大夫,西門吹雪本是醫者,卻救不得他治不了他,他整日起不了身,西門吹雪就整日陪在他身邊,看他高燒燒得雙頰通紅唇角乾裂,看他夜裡盜汗然後凍得瑟瑟發抖,看他不停咳嗽大口嘔血,看一眼都是折磨。西門吹雪難道不是在折磨自己,什麼時候開始加諸到李尋歡身上的磨難也成了西門吹雪的磨難。他無數次的想過,若他在,一定醫得好他,縱使不然也絕不會叫他受這般苦楚。若他在,可他明明就在,能有什麼比這更諷刺的,他還曾想過,若他能碰到他,一定先狠狠揍他一頓,敲敲他的腦袋瓜看看裡面到底在想什麼,他大哥臨終時的話,難道全被他丟到水溝裡了嗎?
李尋歡病了整整一個月,這揪心的一個月鐵傳甲抹了多少淚,等他家少爺好容易可以起身到屋外走動時,這鐵打的大漢嗚咽得像個小媳婦,惹得李尋歡滿心愧疚。但他這一場大病徹底絕了他身體痊癒的希望,若不是一身傲人的內力,他早在閻王殿討酒了,李尋歡清楚,西門吹雪也明白。
也許終是不想埋骨他鄉,這一年李尋歡終於決定入關了,到底還是想在死之前見見他此世唯一的親人,也是最心愛的女人,看看她是否過的美滿幸福。還想去父兄靈前祭拜,順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