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受約束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他想找點事來做,不至於顯得自己太沒用。於是匆匆忙忙吃完早點,涮完杯碗,又拿出抹布打掃衛生。沒做一會兒,負責打掃的鍾點工來了。魏楓說是林輝的親戚,鍾點工說什麼也不讓他再碰抹布。
魏楓在屋裡無所事事轉圈,他本想去玩電腦,但沒有徵求過林輝的同意,他覺得不太好,所以沒有動。
快到中午了,林輝肯定不會回來。他決定出去走走,給林輝買件禮物感謝他的照顧。
魏楓身上裝著打工攢下的錢,乘上公交車,到了中心商業廣場。他帶的錢不多,太貴太好的東西他買不起,便宜貨又拿不出手。轉了半天,他想起林輝平時用的打火機都是那種一次性塑膠的,和他的名牌西服一點都不般配。以前爸爸都是用名牌打火機,拿在手上精緻氣派,於是他決定給林輝買一個打火機。
在ZZIPO專櫃上挑了一個防風打火機,黑色鈦金屬外殼,蓋子上有銀色流雲圖案,簡單而高雅。魏楓很滿意,高高興興買下。
打火機花了他攢下的一大半錢,他不敢亂用,簡單地在路邊攤上吃了碗麵,又繼續閒逛。K城真是個休閒的城市,即使是這樣的非休息天還是有很多人逛街,咖啡館和茶樓裡也坐著不少人。魏楓在人群中穿梭,心裡空蕩蕩的。正午的陽光照在臉上,不熱,卻很刺眼,晃得他眼睛疼。
他不用辛苦地打工了。不用住在垃圾堆宿舍,和那些不待見他的人相處。可是他仍然害怕。前途太渺茫了。特別是這樣漫無目的地行走,閒適中充滿莫名的絕望。他告訴自己要知足,林輝已經為他做了那麼多,他不能再提要求,剩下的日子就交給那個男人安排吧。
他在街上轉了幾個圈,轉到以前住的地方。門衛認識他,沒盤問就放他進去,但是看他的眼神透著猜測和好奇。魏楓沒有注意到,走在熟悉的大路上,他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好像還是上完補習班回家的時候,可是周圍的一切又有一種讓他害怕的疏離感。
他走到自家的大門前。院子中已經長出不少雜草,大門上貼著封條,封條寫著兩個鮮紅的“封”字。紅得如此刺眼,帶著鮮血的味道。他伸手摸摸門把手,上面積了厚厚的灰塵。恍惚聽到母親溫柔的聲音:“小楓,回來了。”“小楓,洗手吃飯了。”
眼淚啪地掉下來。
他抬手擦去淚水,轉身離開了。
出了小區,魏楓又往前走了一段。前面就是藝術學院,現在是上課時間,校園裡很安靜。魏楓站在欄杆前向學校裡望,濃密的林蔭大道,古樸莊嚴的教學大樓,隱隱傳來的讀書聲。幾個月前他還背著書包在裡面蹦蹦跳跳,現在他只能站在欄杆外,用渴慕的眼光注視著裡面的一草一木。
直站到腿麻,他才戀戀不捨地離開。他已經不屬於這個世界。他只能站在邊緣遙遙守望。
他在學校的美術用品商店裡買了鉛筆、畫夾和水彩顏料。就算不能再進學校,他也要繼續畫畫。
他拿著畫具回到林輝的住處。已經下午五點多了,他不知道林輝回不回來吃飯,怕他回來自己先吃了不太好。他知道林輝的手機號碼,但是他覺得林輝挺忙的,自己一個閒人不能沒事去打擾他,晚一點吃飯也沒有關係。
他趴在陽臺上看黃昏的景色。天邊是五彩瑰麗的火燒雲。一輪金紅色的落日沿著地平線慢慢墜落。飛鳥從落日前飛過,身上被染成紅色。魏楓枕著手臂,柔軟的黑髮被晚風吹起來。這樣的等待有種期待地悸動。魏楓露出一抹微笑。
林輝確實很忙,照顧魏楓的那幾天耽誤了不少時間,積下很多工作。他一上班就簽了好幾個檔案,接了好幾通電話。最糟糕的是貸款出了一點問題。原本已經談妥的專案,銀行又要重新評估抵押物的價值,貸款暫時不能到位。林輝一聽到這個訊息就上火了,工程已經動工,資金不到位就要停工,可是賣房的時候是規定了交房時間的,拖延交房時間是違約,是要負法律責任的。而且銀行那邊也不給個準信。這可是火燒眉毛的事。
他忙給銀行行長去電話,那邊回答很含糊,說是貸款的手續有違規嫌疑。林輝仔細回憶了一下,覺得這只是一個藉口,多半是私人工作沒做到位。他忙邀請行長一起共進晚餐,那邊說不用了,他又做了半天工作,那邊總算是答應下來。
只要能見到人就好,一說上話,來回幾趟便能知道對方到底是哪些地方不滿意,要從哪些方面做工作。於是他在“桃源居”訂了最好的包房,下班之後便風風火火地往那裡趕。
他牙根兒就沒想起魏楓在家這檔子事。畢竟單身生活好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