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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公司這群不懂事的後輩,讓您看笑話了,請多多擔待。”昔日戀人繼續說著像商務會談一樣的場面話,把手從他的掌心抽了出來。的確,如果只是以握手來說,陸禾的力度用得實在太大了。
“麥先生還真是客氣。”陸禾望著青年漆黑的眼睛,意味深長地試探。
“叫我麥爾就好。”青年笑得毫無芥蒂,“前輩,您是大家的偶像哦。”
“是嗎?還真是榮幸。”陸禾回答。猶如火山般的炙熱情感在心底翻攪,瀕臨失控要爆發了,可他審時度勢,決定體貼地配合青年的翻臉不認人。
“能見到您,太好了。”賴原露出了潔白的牙齒,說話時酒窩若隱若現在臉上,顯現出過去的稚氣。陸禾貪戀地緊盯著他,表面上卻不動聲色:“我也是。”
“別拋下我們,光顧著兩個人聊天啊!”耳邊其它後輩抗議的聲音,簡直像蒼蠅一樣討厭。人群很快恢復了熱鬧,大家舉杯包圍了上來:“陸禾前輩你剛才說的──喝!”
“啊啊啊,不愧為麥爾哥啊,陸禾前輩都願意為你擋酒哦。”沈宸躺在沙發上感動得幾乎要誇張的痛哭流涕,換來賴原抿緊嘴唇地狠瞪他一眼。
沈宸享受地露出了鬼臉。
兩人不同一般的親暱氣場,看得陸禾心頭冒火,可他還是爽快地脫掉了大衣,一邊用眼角餘光追逐某人,一邊在眾人的起鬨和某人的注視下大喝了起來。
即使隔著人群,與賴原同處一個空間,身體也像沾染上了他的氣息,陸禾全身猶如過電般,充滿了甜美的悸動和昏眩感。
他想,找了這麼久,已經不急在一時,這個偷心的賊,要怎麼給他出難題,他都願意奉陪。
只要他的狗和小朋友願意回來。
至於其它礙眼的人,都不是問題。
喝到凌晨兩點多,大家才在賴原的堅持下,不情不願地散了場。
“陸禾前……前輩,晚安!嗚……今天太開心了。”沈宸笑著朝陸禾揮手,舌頭不停打結,“拜拜,明天我去機場送、送你!”他醉得一塌糊塗,被賴原塞進了車裡。
“再見。”陸禾笑答。他的酒量向來厲害,依舊站姿筆挺,臉也不紅。
賴原照顧所有人一一上了計程車,有聲優主動提出要送陸禾回酒店。
陸禾拒絕說:“完全不同路,送我回了酒店,我還要反過來擔心你們有沒有安全到家。”
“不行!我要送偶像回去,我要盡地主之誼……”還有後輩耍著酒瘋和他客氣,賴原打斷了他們:“前輩說得沒錯,你們就少惹點麻煩,少讓他為你們操心。”說完他衝車內的陸禾歉意地笑了笑,“今晚真是謝謝了,下次來S城,我來做東。”
“我喜歡酒。所以,要反過來謝你們才對。”陸禾用曖昧的眼神看著他微微一笑,柔聲道,“特別是你,今晚讓我很愉快。”
賴原定力驚人,並沒有迴避他的目光,反而接住球說起調皮的玩笑話:“能讓前輩感到愉快,身為後輩,今晚我要興奮得睡不著覺了。”
即使演技過人的陸禾,不禁也佩服起他來,居然可以坦然磊落得讓人看不出半點破綻,就好像他們真是第一次見面,就好像他真是麥爾。
“再見,前輩。”賴原為他關上了車門,示意計程車司機開車。
“再見。”陸禾同樣乾脆地關上了車窗。
車子滑過街道,反光鏡裡的賴原沒有拖延時間,立刻上了沈宸的同一輛車,車子開動向城市右方拐去了。陸禾開啟皮夾,抽出幾張大鈔遞給司機:“麻煩你馬上拐回去,跟著剛才那輛藍色的車,不要讓車裡的人發現。”司機一怔,接過錢連忙踩住剎車轉彎。
陸禾盯著賴原坐的那輛車,打電話叫醒了事務調查所的受委託人:“拿出紙筆記下來,馬上幫我查:1、聲度公司聲優麥爾所有個人資料。2、聲度公司幕後出資人於先生個人資料和麥爾的關係。3,聲度公司聲優沈宸的個人資料和麥爾的關係。要快!”
收線後,他深吸了一口氣,目光透過玻璃窗望向前面車裡的青年模糊的身影,像個深陷單戀中的傻子一樣,撫著額頭不知不覺地笑了起來。
他攤開掌心,和賴原握手時的觸感彷彿還在似的。
他想把它壓在唇上,又自覺這樣做太傻,最終只能笑著搖搖頭,弓起手指輕輕敲起窗來。
小朋友不管是外表還是性格,都轉變這麼大,如此鎮定又狡猾,一躍成為人群的焦點。要怎麼重新捕獲他,已經成為了陸禾生命中最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