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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廢話!快打!”
“知道。也只有這種時候才能打你,不打是白痴。”……
一個人信步走在回家的路上。
畢竟是盛夏,白天很長,黃昏瀰漫著未消的暑氣。路邊每個人都行色匆匆。彷彿遲了一步,好的時代就會將他拋棄。生活在一個浮躁而沒有耐心的世界,多數人的屁股都大得出奇,是坐不得冷板凳的。相形之下,我走在路邊,握著個甜甜的聖代,專心致志地舔著。這個世界上的兩樣東西能讓我興奮地不能自已,一個是金錢,一個是美食。我好像對兩者都是珍愛如命。然而,為了美食,我又是不惜金錢的。當然,不惜的,往往是別人的金錢。
回到家,做完了晚飯,坐下來,又是一家三口。老爸的酒瓶見了底,要我幫他再拿一瓶。笨女人白了他一眼:“風,別給他,動不動就喝個沒完,灌了幾杯就忘了自己是誰。”
老爸惱了。“我連喝杯酒都不行嗎?!”
我條件反射地躲進自己房間戴上耳塞聽音樂,但他們的吵鬧聲還是清清楚楚地傳了過來。
“我看著就煩心。”
“你這個女人怎麼這麼不講理!” ……
……幾分鐘後,聽到重重的甩門聲。
“你走,走了有本事就永遠別回來了。”在笨女人的叫囂聲中,皮鞋聲漸漸遠了……
半夜十二點,我被笨女人叫醒:“風,你去看看吧,都這麼晚了,你爸還沒回來。”
又得獨自夜行。夢境中的夜行,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駭人卻有趣,寂寞又堅持。現在卻是真的。靜謐把我的腳步聲放大,迴響……今晚月光很亮,亮得很不自然——慘青色的,我看見自己慘青的倒影,長髮像鬼影子一樣地飄。
恐怖的夢魘猛然浮上,周邊的一切忽然莫名地清晰起來……
我看見對面是髒汙的牆壁,濃稠的白色液體順著牆角流下來,有撲簌簌的紅的東西從牆裡冒出來。紅黑相混,形成很奇怪的顏色,我本能的後退,後背卻狠狠撞上了硬物,一回頭,又是凹凸不平的牆壁。怎麼可能,剛剛明明是走在馬路上?我拼命抑住恐懼的叫喊,我覺得有個影子就站在不遠處,像夢中一樣,那影子有一雙綠幽幽的詭異眼睛……
不知過了多久,四周的景物由清晰漸漸模糊。綠色的眼睛不見了,骯髒的液體也不見了,身後的,也只是普普通通的牆。我按住胸口,調整了一下呼吸,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同時,我開始為自己剛才的失態檢討。記憶中,我不是沒有過在真正夜行的經驗,相反,我喜歡夜行,雖然黑得看不見周遭,卻一點也不害怕,可以靜靜思考。剛才是第一次,夢中的幻影與現實重疊了。
我憑著記憶小心翼翼地慢慢摸到附近的街心花園。老爸果然在那兒。“回去吧,老爸。”
“你也見了你媽的脾氣,我不回去。”
“別像個孩子似的,夫妻嘛。”
“我……覺得很累,”路燈下,老爸抬頭看天,長長地撥出一口氣,眼裡隱隱有些發亮的東西,“每天都吵,為了一點點小事,都這把年紀了,日子過得憋得慌,我受不了。我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我受不了,我……”老爸欲言又止。
“你想跳出這種生活?”我不暇思索地接了他的話。他沒有回答。
昏黃的燈光下,老爸的臉色蒼白。正如皓所說,老爸總是儒雅不凡的,年逾不惑照樣光彩照人,笨女人耿耿於懷的正是他那張討好女性的臉。可是現在我眼中的老爸卻格外蒼老。記憶片斷跳躍到他那個揹著我醫院和家兩頭跑的情景。不知不覺中,他的身形漸漸瘦弱,不復當年所崇拜的偉岸。老爸真的老了!
幾隻小蟲圍著燈飛,時不時地撞在玻璃泡上,馬上被燈泡的高溫逼退,它們不甘心,再撞,再退……飛蛾撲火的那一剎那,應該是幸福的吧?然而,憐憫的念頭只是一閃即逝,我還是很冷酷地開口打破了寧靜:“跳了出來,就掉進另一種生活,但你又憑什麼肯定,另一種生活不會更糟呢?”
意外地看到如此嚴肅的我,老爸顯然是嚇了一跳。我很怕他質問自己又憑什麼肯定另一種生活不會更好。僥倖,他呆了幾秒種,低下頭歉意地開口:“對不起,你現在正上高三,家裡卻……”
我知道自己贏了。
我說過,我的最大優點就是抓住對方的弱點,最大限度的利用。
誰讓我是他的寶貝兒子?
誰讓他愛我,在乎我?
一個人回到家,我對笨女人攤開雙手:“到處都找過了,你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