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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副官說:「屬下今早到幾個繳收倉庫看了看,叫管倉庫的把記錄本拿出來看看,有兩筆記錄對不上。當時屬下就奇怪了,索性把本上登記的挑了後面新的兩頁,一項一項對著倉庫裡的實物核查,這一查倒好,五六批沒收的東西沒了影子。」
白雪嵐問:「管倉的怎麼說?」
孫副官說:「管倉的直叫冤枉,說他們十幾個人輪的班,各處又常常會調東西,因為公文來不及發到,有時候只要打白條就能取走東西,管倉庫的也不敢攔著。問題還不止這些。連一些有記錄有公文調出去的沒收品,也叫人不放心。尤其是一些走私商手裡繳來的煙土,登記上面寫署裡提出去做銷燬處理了,但裡面來來去去,經手的就這麼幾個人名,叫人瞧著很不放心。這些天不是有風聲嗎?前陣子大煙館都斷貨了,這兩個禮拜,似乎貨又供應上了。焉知不是海關下頭出了紕漏?」
白雪嵐一邊聽,一邊冷笑,問孫副官說:「煙土銷燬的,誰經手最多?」
孫副官欲言又止,抬著眼偷瞧白雪嵐臉色。
白雪嵐說:「用不著躲躲藏藏的,說白了,是懷風的姐夫,對吧?」
孫副官點頭,但他手上沒證據,也不敢把話說死了,猶豫地道:「現在都是猜測,未必就是這麼回事,具體的還要再查。年亮富現在當的是稽查處的處長,銷燬稽查到的煙土等違禁品是他職份裡頭的事。也許他真的精忠報國,把煙土都按規矩給銷燬了。」
白雪嵐一哂道:「少給他臉上貼金,這人也能精忠報國,那滿大街都是岳飛了。」
孫副官問:「照總長這麼說,該怎麼處理他才好?」
「這有什麼不好處理的?」白雪嵐一絲躊躇也沒有,痛快簡單地說:「先秘密地查,查到確鑿證據就給我拿過來。等我有空騰出手來,拽著這條蟲尾巴,把他連血帶肉地抽出來。那就乾淨了。」
孫副官笑笑:「乾淨是乾淨,就怕宣副官那頭不好交代。」
他考慮的也有道理。
宣懷風對自己很不在乎的,唯獨對他姐姐,那是一千一萬個關心照顧。
宣代雲現在正大著肚子,萬一瓜熟蒂落時,丈夫卻出了事,宣代雲抱著小嬰兒找弟弟哭訴起來,宣懷風豈有不急的?
白雪嵐把手果斷地往下一揮,說:「宣副官那裡,我自然會給他交代。你別管多餘的事,先辦你的事去吧。」
孫副官答應一聲,出去辦事了。
白雪嵐一個人留在辦公室裡,抬頭望著天花板,輕擰著眉頭。
出起神來。
正巧,白雲飛這日也是早和年宅約過了的。
一吃過午飯,白雲飛就換了衣裳,坐黃包車往年宅去。
他這陣子來得次數多了,門房也認得他了,讓他直接進去。
宣代雲正在屋子裡,聽見外面小丫頭說了一聲:「太太,白老闆給您教唱曲來了」,掀開窗紗,隔著玻璃一看,便走到門邊,兩手矜持地交握著,笑看他過來。
白雲飛忙道:「不敢當,怎麼勞動您這樣等了?」
宣代雲大肚子已經挺出來了,臉色卻很紅潤,說道:「不妨,德國大夫說了,我也該時常走動一下才好。」
在側廳坐下,宣代雲就說:「白老闆,我前兒學的那兩句,水殿風來秋氣緊,月照宮門第幾層,練了許多次,總是不得勁,正想請你聽聽,指教一下。」
說著,咳了兩聲,端著手,斂眉肅容地轉著腔子唱了一遍。
白雲飛聽了,笑著說:「年太太,您已經是很有天分的了,到了這地步還有什麼不滿意嗎?我聽著就很不錯。」
宣代雲對著這麼一個年輕俊俏,言談又很優雅的男人,心情也甚好,態度更可親起來,微笑道:「你也只說不錯而已,可見並不是很好。我只是學著玩的,不指望有資格登臺,多少也學出點樣子,以後就算當個票友,也不至於被人笑話……」
說到這,忽然頓住。
眼睛在白雲飛臉上停了一停,疑惑地道:「你臉上這兩道痕子,是怎麼了?」
白雲飛微一愕,心忖,她心倒細。
昨天林奇駿都沒瞧見,倒是這位沒什麼干係的太太一瞥眼,就瞧出蹊蹺了。
可見人心之不同了。
他暗地裡輕輕一嘆,用手掩著半邊臉,強笑著問:「怎麼,還看得出來嗎?昨晚就該全消的了。」
宣代雲更吃驚,問:「是別人打的嗎?」
白雲飛把身子側了側,躲著她的視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