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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總長,窮兇惡及,海關總長為求自保,當場擊斃匪徒云云。
明明白白,一切都是白雪嵐早就籌劃好的。
至少白雪嵐從海關總署出來吃飯前,就已經打定主意了。
只好自嘆倒黴,草草簽了個名。
白雪嵐把檔案收起來,安撫他道:「老哥也不必不痛快,為國做事,哪能計較小節?再說,周火這些年,也給警察廳惹了不少麻煩,他這樣一死,老哥就不用總幫他擦屁股了。這傢伙,販煙土賺的一定不少,到時候再查查他的家底,警察廳不是就多了一筆收入?就算查不到賊贓,就是那些大煙館,宅子也可以換錢,是不是?我白雪嵐,其實是幫了老哥一個大忙呀。」
周廳長說:「是,你說的也不無道理。」嘆了一口氣。
廂房外,京華樓整個就像過年似的,槍聲放炮仗一樣的連續不斷,人臨死前的慘叫不斷響起,聽得人膽戰心驚。
白雪嵐卻比聽戲還暢快,笑道:「斬草除根,大快人心。可惜,周火只帶了一百多個人來,要是他把幾百號人都帶來了,一鍋燴了這群碩鼠,更痛快。來,周老哥,我們吃菜。」
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鹿肉,正要放進嘴裡。
忽然外頭傳來一聲宋壬的驚吼:「宣副官受傷了!」
第十九章
白雪嵐一愣,筷子連著鹿肉啪一下掉到地上。
他飛撲出廂房,也不管歹徒清剿完沒有,瘋了似的往樓下衝,大聲問:「宋壬!出了什麼事?」
宋壬的聲音從另一邊傳過來:「總長!在這!」
幾個頑抗的周火手下還縮在大廳的死角還火,幾顆子彈簌簌地從白雪嵐身邊掠過。
白雪嵐衝到京華樓大門,令他眼眶欲裂的一幕頓時跳入視野。
門前停了一部小汽車,車門還開啟,宣懷風就倒在離門不遠處,手上握著那把勃朗甯,軍裝上染了不少血跡。
白雪嵐嘶吼起來:「懷風!」
撲過去把宣懷風抱在懷裡,拼命搖晃:「懷風!懷風!」
宋壬在旁邊著急地說:「總長,不能這樣,宣副官中槍了,快送醫院。」
白雪嵐這才醒過神來,把宣懷風抱上車,把拳頭往車門上一砸,命令:「開車!快開車!遲了一點,我剝了你的皮!」
宋壬擔心有人趁亂害了白雪嵐,趕緊也帶著槍跟在車上。
司機載著宣懷風到京華樓一趟,就遇到了槍戰,猶自嚇得魂不守舍,被白雪嵐一罵,手忙腳亂地發動引擎,哆哆嗦嗦地問:「總長,到哪間醫院去?」
白雪嵐腦子雖然凌亂,這個還算知道的,毫不猶豫地說:「槍傷德國醫院最好,趕緊到德國醫院。你給我狠狠地踩油門。」
子彈打在宣懷風腹部,鮮血不斷從軍裝裡透出來,白雪嵐解開他的外套,裡面白襯衣染得鮮紅一片,血還在潺潺往外流。
白雪嵐幾乎急瘋了。
宋壬說:「總長,要先給他止血。」
白雪嵐就在自己袖子上扯了一截下來,按在宣懷風傷口上。
宋壬看著他那模樣,實在太溫柔了,只好低聲說:「總長,你得按緊一點,壓住傷口。」
白雪嵐點點頭,英氣的臉幾乎要扭曲起來,擰著眉,咬牙往傷口上一壓。
宣懷風嗚了一聲,反而疼得醒了。
白雪嵐看他睜開眼睛,勉強壓住喉間顫抖的感覺,很溫柔地問:「懷風,你忍著點,我送你到醫院去。你覺得怎麼樣?」
宣懷風恍恍惚惚地移動了一下視線,虛弱地說:「不怎樣,就是有點疼。」
白雪嵐哄道:「不怕,等到了德國醫院就給你打嗎啡,立即就不疼了。」
那司機聽了白雪嵐的恫嚇,知道沒有及時到醫院自己小命是保不住的,在大馬路上開得橫衝直撞,偶爾擦到黃包車的邊緣,或小販的水果框子,汽車就猛地挫一挫,牽得宣懷風傷口劇痛,蹙眉發出輕輕地痛楚聲。
白雪嵐心疼欲死,對著司機痛罵一聲:「小心點開!」
一邊牢牢抱緊了懷裡的寶貝。
宣懷風躺在他懷裡,怔怔看著頭頂上方的白雪嵐,露出一絲苦笑,低聲說:「我真對不住你。」
白雪嵐問:「你對不住我什麼?」
宣懷風說:「從前你中槍,說疼,我總疑心你是騙我的。現在算是自己知道了這滋味。」
白雪嵐眼眶一熱,幾乎滴下淚來,一個字也說不出了。
汽車在德國醫院門口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