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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最好看的。
那一天,柱子根本就沒有想到自己的鞋,他只顧去看這個城市裡匆匆來去的車,那麼多車,濺起那麼多水花,漸漸清晰地近了,又快速地遠去成不知所蹤的模糊。他興致勃勃地看著馬路上漫過的雨水,他看著白茫茫的雨絲中樓群灰色的剪影,被一種看到了新世界的興奮包圍著。
公交車開過來了,王芃澤領著柱子排隊上車,把雨傘收了,讓柱子提著,他掏出錢去買票,接過票根塞進口袋裡。柱子望著王芃澤,突然明白王芃澤是個屬於城市的人,當他站在城市的背景下,當他穿過城市的人群,當他坐下來側臉望著城市的雨,那種從生命深處流露而出的坦然與孤獨、熟悉與陌生,都要比他站在鄉村的田野裡所展現出來的魅力來得更為自由和充分。
就在那一天,柱子的生命中陡然間多了一種嚮往,他隱約看到了自己未來的輪廓。
王芃澤領著柱子轉了兩趟車,才到達要去的那家醫院。柱子早就迷了方向,緊緊地跟著王芃澤。王芃澤連路都不用問,只是向醫院的掛號室問了個高教授的辦公室地址,便領著柱子上樓去了。
掛號室外邊是休息區,有許多等待的病人和家屬。當王芃澤向掛號室詢問的時候,工作人員一聽是找高教授,便殷勤地說得儘量詳細,用手比劃著,唯恐王芃澤找不到。
那時候一個穿白大褂戴白口罩的女大夫正陪著一位病人從另一個方向走過來,讓病人在休息區裡坐下後,她轉過身,手插在口袋裡優雅地往回走,突然間注意到了王芃澤的背影,滿眼疑惑地看著。柱子無意中回頭,看到了那雙眼。
王芃澤問完了地址,頭也未回地拉著柱子往樓梯走。轉彎時柱子轉過頭來看,那位女大夫已經快步走到了樓梯口,追隨著王芃澤的背影仔細看。
王芃澤早已和高教授聯絡過,一聽王芃澤的自我介紹,滿頭白髮的高教授顫巍巍地站起來迎接。王芃澤急忙走過去攙扶住高教授的手,心裡不由得直犯嘀咕,心想看樣子高教授已經老得眼神都不行了,怎麼給柱子看病呀?
高教授似乎看出了王芃澤的疑惑,笑著解釋道:
“你放心,我如今只是在這裡做顧問,這孩子的病我得安排其他醫生看。我就算有心,卻也是無力了呀。”
高教授拿起筆寫了個紙條,遞給王芃澤。
“你去找這個科室的林大夫。林大夫是專家,也是我最好的學生,一定會認真幫你的。”
王芃澤尷尬地向高教授表達歉意和謝意,又寒暄了一會兒,才領著柱子走出去。
兩人找到高教授寫在紙上的那個房間,門開著,裡面有兩個男大夫,其中一個正在詢問一個病人的病情,另一個在往紙上寫著什麼。
王芃澤敲了敲門,問:“請問林大夫在麼?”
兩個大夫還未說話,一陣腳步聲已經從裡間傳過來,一個女大夫快步走了出來,白大褂白口罩把身體遮得嚴嚴的,但是柱子一眼便認出了那雙眼神。
柱子碰了碰王芃澤的手,想提醒他注意,正要喊“叔”,突然看到女大夫眼睛一亮,充滿驚喜地低聲道:
“芃澤。”
然後摘了口罩,俏麗的臉上因興奮而更顯神采。
“真的是你呀!”
柱子感到王芃澤猛然間緊張起來。
這一晚三個人都沒有睡好,林慧珍在床上翻來覆去,被紛繁的往事糾纏得徹夜難眠;另一個房間裡,柱子和王芃澤安靜地躺著,各自想著心事,聽著外面無休無止的城市的聲音。凌晨的時候,柱子才覺得困了,那時聽到王芃澤悄悄起身,去了一趟洗手間又回來。柱子緊閉雙眼假裝睡著。王芃澤湊近柱子的臉,確認已經睡著了,就幫他掖好毛巾被,這才側過身去。聽到王芃澤輕微的鼾聲時,柱子的眼淚流了下來。
林慧珍按時起床去上班,睏倦地經過王芃澤和柱子的房間時,看到門沒有關好,半開著。她忍不住悄悄地望向裡面的兩個大男人,王芃澤和柱子的睡姿一模一樣,像兩個毫無察覺的孩子。她的目光在王芃澤身上多停留了一會兒,就那麼抱著雙臂觀察著,臉上漸漸有了一種安詳的笑意。
一直睡到上午11點,王芃澤才醒過來,摸到手錶看了看,驚訝地趕緊坐起來。怕吵醒柱子,於是輕手輕腳地穿好衣服,刷牙洗臉。他回到客廳,看到桌子上林慧珍早上買來的豆漿油條已經涼了,他坐下來注視著,獨自笑了笑。又走到視窗,看到天已經放晴了,小區的門口有人推著小車賣菜賣肉,便在林慧珍的廚房裡找到一個菜籃子,換了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