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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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外一片的灘塗啥的,也算是個風光吧,他跟唐非一說,唐非表情不變,但看得出來眼睛放光。
不過是不懷好意的光。
“有個條件。”唐非抿著嘴說。
“啊?”朱旻做夢都沒想到唐非還會跟他講條件,一愣之下,有點想笑,轉念又覺得這要真笑出來,絕對要遭到屠殺,說什麼也沒敢笑。唐非平時總鄙視他的工作,總把會展這種浮躁的行業貶的一無是處,毫無藝術性啊,屈從於庸俗的大眾格調啊,這次得是多難得啊,才能來點興趣,願意屈尊同往。朱旻覺得他必須得抓住時機,趕緊把臉皮繃住了,說:“沒事!你說。”
唐非卻看出他在裝正經,一齜牙,朱旻果然繃不住笑了出來。
“最後我拍的東西,不管拍了什麼,挑任何一張,得我挑。”笑了半天,唐非拍拍黏在他身上裝膏藥的人說,“我說了算。”
“那……我盡力,不不!”眼看唐非瞪大了眼睛,朱旻立馬改口,“我一定我一定。你知道我那是服務行業,一個外地人在上海做服務行業容易麼?你還不得順著點客戶。”
“還服務……”唐非受不了他那一臉賤相,笑得虎牙直閃寒光,“跟街邊的按摩店一樣啊?任人揉圓搓扁。這是藝術知道不?不能什麼都聽那幫土老帽的。他們懂個屁啊!”
“我就是服務行業。”朱旻還跟他裝可憐,但說著說著就有點變味兒了,“我在外頭服務人家,回到家服務你,到哪都是服務啊,而且務必做到客戶滿意。為人民服務!唉……我問你……你不滿意麼?”
“你滾!”唐非被他噁心到了,踢一腳,眼睛和虎牙卻還是笑的。
“不好意思啊。”袁梁對著空蕩蕩的門口默唸,全心全意模仿朱旻的態度,“一不留神忘了。”
“什麼?”周小鑫有點懵,反應過來連忙問,聲音裡已有掩不住的驚恐和無奈,“袁梁?你說什麼?你看什麼呢啊?這麼冷開門幹什麼……怎麼了到底,你真急死人了你。”
“你該走了。”袁梁說。物業也已經走了,外面空無一人。
“什麼啊我就走了。”周小鑫也來了脾氣,“事還沒說完呢。這不能拖著啊,回頭她問我,我還怎麼幫你攔?”
袁梁意識到他不想走,有點惋惜的關好了門。本來以為可以順道把周小鑫送走的。現在這個屋子裡有個聒噪的人,妨礙他幹這幹那還總想插手他的生活,硬把袁梁歸攏成他們想要的德行。實際上袁梁完全可以像對待那個鎖匠一樣,添點茴香八角,也把周小鑫燉爛,但即使袁梁心裡已經狂躁不堪,他也沒有這樣想過——鎖匠會讓唐非發現這個卑微的袁梁,周小鑫卻不會。周小鑫對於袁梁而言,是他常態生活裡一個頻繁出現的符號,他代表了李萌——就是周小鑫嘴裡時常提到的“她”——等等一系列的面孔,不斷把袁梁世界的圍欄拆毀,侵入並肆無忌憚的破壞。面對這些人,袁梁習慣於容忍,也習慣於退讓。他扭開頭以保證他們在破口大罵時,口水不會濺到他臉上,他閉上眼睛來防止他們假意恭維時,看不到轉臉尖酸冷笑的表情。他之所以是袁梁,很大程度上拜他們所賜。但他完全沒有痛恨或不甘。如果不觸及唐非,他們的存在,對袁梁的情緒並無影響。
你也許覺得袁梁得了重病,表現出明顯的幻覺、躁鬱和精神分裂的症狀。可其實袁梁對他的現實和幻覺分的很清。他確信唐非是種幻覺,像他的小說,所以他才敢放手追逐,才敢竭盡全力。同樣的他也清楚的知道周小鑫是他無法逃離的現實,他必須忍耐,像從前無數次一樣。
面對著周小鑫們,他也許有過反抗的心態,但他至始至終無措而無力,慢慢的連煩惱都省了。他只是不允許這種窩囊繼續帶到他和唐非的故事裡。
絕不允許。
“我不是把稿子給你了嘛。”袁梁還是這句話。回身往樓上走,穿過周小鑫身邊,看都沒看他一眼。
周小鑫怒了:“袁梁!”
“你這是什麼態度!”他追著袁梁屁股後頭,“你不能這樣。你這樣下去她會告你的毀約。我也幫不了你。”
“我不是把稿子給你了嘛。”袁梁又來了一遍,進了書房,靜靜的坐在書桌後面。
“我……你……”周小鑫一進屋就被滿桌子擺的五個顯示器嚇到了,一驚之下,竟然把本來要說的話噎了回去,他怔怔了看著那堆顯示器,其中還有有一臺還是他送的,再看看袁梁夾在顯示器縫隙裡病態的臉,喘了半天才敢說話,“袁梁你……你實話跟我說,你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沒有。”袁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