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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子猛地發出耀眼的光芒,庫洛洛艱難的看去,卻被光芒刺住了。
等了幾秒鐘,他在睜眼,只見一個有著波浪長髮的青年站在他身前,睜大著雙眼,愣愣的看著他。
庫洛洛微微一笑,血從唇邊落下,“終於……你來了。”
眼前的黑髮青年好像已經傻了,老國王看到自己二兒子來後二話不說就一劍劈了過去,年輕人依舊呆呆的不動,庫洛洛忍痛用最後的力氣給了傻站在這裡的卡魯一腳,長劍刺穿了卡魯的肋下,偏過了要害,彷彿被驚醒一般,卡魯猛地站起來,原本漆黑的眸子竟變成了血色,他沙啞的道,“為什麼?”
老國王狂妄的大笑著,“愚蠢的兒子,你還不明白嗎!?”
“靈魂不完整的你永遠都不會超越我,這樣就再也沒有任何人會威脅到我了!”
“僅僅是因為這個嗎?”
卡魯的面容從極度的平靜變成了極度的瘋狂,“就為了這個破爛王位……你怎麼能?!”
黑色的長髮無風自動,彷彿九幽冥淵突然降臨在他的身上,那莫測深沉的黑暗粘稠環繞著他,就好像某些東西要爆炸了一般。
庫洛洛攤在卡魯不遠處,耳朵靈敏的他聽到了幾句喃喃。
“不能……失控……”
“可就算百般忍耐……重要的人還是會死……”
“我又為何一直束縛著自己呢……”
“如果放縱自己……如果沉淪下去……如果一切都不管不顧……”
“心還會這麼痛,還會這麼苦,還會這麼疼嗎?”
“應該不會了吧……”
“那……”
下一秒,彷彿萬花齊放,無數九幽冥火突兀的出現自周圍,好像瘟疫一般還在四散,轉瞬間,放眼望去四周就只剩下了無聲燃燒著的九幽冥火,紅到極致,黑到璀璨。
庫洛洛驚呆了。
伊萊文雖然告訴過他卡魯的九幽冥火無比強大,但所有的言語都沒有現場來的震撼。
這火是如此的美麗,那種超越自然,超越巔峰,超越人間一切極致存在的火焰,宛若擁有靈魂般,吞噬著所有目所能及的東西,甚至遠處的天空和大地都被這紅黑二色所覆蓋。
而他一直深愛的人就站在這烈火中央,黑色的長髮緩緩飄動著,黑色的法師袍上閃爍著血紅色的魔紋,金色的法陣在上面流淌著,他的面容被大火映的發紅,可庫洛洛一眼就看到了那雙紅色的眸子,空洞而深邃。
裡面什麼都沒有。
就好像一個空蕩蕩殼子一般,靜靜的站立在那裡,一言不發。
庫洛洛握緊拳頭,閉上眼睛。
我……沒有受傷!
庫洛洛猜測的不錯,卡魯精神崩潰後整個精神空間都在動盪著,而庫洛洛本人的意志是如此的堅定,以至於下一秒,他身上的傷就漸漸消失了。
熊熊大火在他身前止步,庫洛洛攤開手掌,月白色的珠子滴溜溜的轉著,他笑了。
站起身,一步一步,他走的很慢,走的很穩,每走一步,過往和卡魯之間的記憶就會緩緩浮現。
從小時候的相依為命,到長大時卡魯的突然失蹤,再到成年後再度重逢,就好像一箇舊時光機,嘎達嘎達轉著遲鈍的輪軸,那短短二十多年宛若流星,在他腦海中飛速閃現。
他和卡魯之間的距離很近,庫洛洛就算走的很慢,幾秒鐘後他還是站在了卡魯的身前。
“這一次,我追上來了。”
他穿著黑色的風衣,剛到肩上的碎髮飄揚著,笑容帶著一絲得意,一絲開心。
好像終於得到一直想要的玩具的孩子,他看著卡魯,伸手,緩緩碰觸到了卡魯的面板。
“可我追上來了,你卻徹底封閉了,這是不是你再一次將我遺棄了?”
“不過這一次,就算你想跑到天涯海角,我也可以將你找到。”
庫洛洛的語氣很輕,卻重如泰山,手裡的月白色珠子緩緩漂浮在兩人之間,庫洛洛伸手,一指點在上面,然後順勢點在卡魯的眉心,“既然做噩夢了,那就醒過來吧,卡魯。”
這一指,彷彿一瞬間,又彷彿一萬年,庫洛洛再度睜眼,卡魯的瞳孔不再像剛開始那樣空洞茫然,他愣愣的看著庫洛洛,低低的道,“為什麼拉我回來?”
“你答應過我,會回來的。”
“……有些東西,我永遠都得不到……清醒著,太痛苦。”
“那是因為你沒有去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