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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面前,他是絕對笑不出來的。
從此以後,第五隻要拜訪東郭,就會幫他看孩子,給小孩換尿布、幫小孩做寶寶操、用一整夜的工夫跑到西洋和東洋買高階奶粉。第五心甘情願做這些,根本不是出於喜歡胡步賢,而是希望東郭能有更多的時間跟他獨處。
他也算做到了,只是大多數時間都跟東郭混在廚房裡。
東郭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做菜的,像個家庭主夫,嘗試做各種各樣希奇古怪、味道各異的菜。第五這沒辦法幫東郭試菜——他吃不了血以外的東西;大部分菜都是東郭自己吃掉,實在吃不了,第五才把它們帶給他認得的那些可以食用人類食物的同類朋友們。
不多久,第五加入了北平神蹟管理總署,專門負責與血族有關的案件。
他認識了負責全國神蹟工作的老頭子王小明,還有剛剛成為神蹟不久的雙胞胎新人趙光定、趙蛋定,以及神秘事件處理廳的一些人,李元虎之流。他一度嘲笑他們的名字庸俗,很適合民國這浮躁又動亂的年代;他也一度詫異,那些年歲大的高階神蹟們,在他的年代裡究竟隱匿到哪兒去了?
他喜歡他的新工作,輕閒得很,讓他有足夠的時間回戲班票戲、去東郭家裡當保姆。
胡步賢驚人地淘氣,在床上滾來滾去、爬東爬西,即使用枕頭把炕沿擋住,他還是用他的手腳把它們都弄到地上,然後學著它們往地上滾落;他喜歡把頭鑽進被子卷,直至把口水弄到被子上,才會呀呀地要求別人把他的頭拔。出。來。東郭怕他摔破腦袋,怕他把自己憋死,無時無刻不敢讓他離開自己的眼睛,除非有第五的幫助;他們工作的時候,東郭就把小孩託付給鄰居家的大嬸。
大嬸喜歡胡步賢,照顧他無微不至,第五就不一樣了,雖然同樣會照顧他,卻只在東郭和他一起的時候才會對小孩耐心。
有一次,東郭在院子裡忙著清洗那些堆成小山的尿布、尿溼的床單,和蹭滿稀飯蛋羹的圍嘴;第五在裡間依著窗臺,透過玻璃窗看著東郭,不時瞥一眼自娛自樂的胡步賢——小傢伙正忙著把右腳的拇指塞進嘴裡。第五捅了他一下,讓他別幹這麼蠢的事,他便捧住第五的手,當食物一樣塞進嘴裡,還用柔軟的牙床猛嚼第五的手指。
黏糊糊的口水讓第五很不舒服,第五忽然產生了一個報復的念頭,就像當年他想盡辦法使東郭離開胡荊卿、使胡荊卿痛苦一樣,他用食指發狠地摩挲嬰兒的牙床、用指甲扎那兩排沒長牙的粉肉,他以為這該死的孩子總算該哭了吧?結果出乎他的意料。
嬰兒不但沒哭,反而更開心,踢騰著伸不直的胖腿,扭著比腦袋還大的尿布,發出呀呀咿的聲音,很享受地讓第五虐待他。他渴望地看著第五的眼神,分明在說:“你就不能更變態地虐待我嗎?”
小魔鬼!
第五趕緊抽出自己的手,扇了嬰兒一巴掌。嬰兒大哭,驚動院子裡的東郭。東郭邊往圍裙上抹乾雙手,邊跑進來:“他又掉地上了?”
“沒有。”第五拍拍嬰兒,“他喜歡疼痛,將來會是個壞蛋。”
“什麼?”東郭不明白。
第五隻笑了笑。
類似的事發生過好幾起,都是第五偷偷欺負小孩。他還讓胡步賢從他那兒學會了人生第一句話:“壞蛋”。
胡步賢倆歲生日那天,第五照舊去了東郭家。兩個成年人圍著飯桌給一個不知生日為何物的小鬼祝壽,在第五看來簡直滑稽可笑。胡步賢會自己吃飯了,不停地把粥勺往自己嘴裡塞,還把粥吃得到處都是,直讓第五覺得這孩子不是吃粥,而是把粥往他自己臉上、身上、飯桌上抹。
“你能不能別讓他這麼噁心!”第五提醒東郭。
東郭只好把才洗乾淨的圍嘴給胡步賢圍上。第五就趁這機會,以奇快的速度往胡步賢的糨糊粥裡撒了一大把鹽。
後來胡步賢又塞了幾口粥,說了個他唯一會說的詞:“壞蛋”,吐了他自己一身。
往後的兩到三年裡,胡步賢每要嘔吐,都會說“壞蛋”,然後吐個沒完,其中當然不能都歸罪於第五的惡作劇。胡步賢一生病就嘔吐,不管是感冒還是出水痘。這種狀況直到胡步賢忽然有一天搞清了“壞蛋”和“想吐”的差別才得到改善。
三人像個家庭一樣,“幸福”地生活了五年多。第五戲弄胡步賢的事從沒給東郭發現,東郭反而很感激第五多年來對他們的幫助。不過第五的惡作劇到胡步賢七歲就畫上了句號;小東西格外靈敏,總是能先知先覺第五的意圖。
第五因此越來越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