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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臉。有句老掉牙的話是這麼說的:人在死時,眼前會浮過生時最美好的畫面。
這話說得不錯。我彷彿看見這片漆黑當中亮起一道微弱的光,這光線裡,浮現出了東郭多聞的身影。
他穿著他離開時的那套精美的黑衣服——我一直覺得黑色很適合他;他的頭髮有些亂,卻仍是蜷曲優美的,富於藝術氣質。他的眼神看起來異常悲傷,他那異常凝肅的表情彷彿要一直持續到永恆;他就那麼凝視著我,深藍色的眸子微光閃爍,隱含著近乎冷色的火焰、模模糊糊,但無疑是在劇烈地燃燒,那也許是他的淚水?我說不準。
他撫摸我,我能感覺到他的手指覆上我的臉、我的身體,我也能感覺出他雙手的顫抖。
不知為什麼,看到他為我難過,我竟有點高興。也許真像第五說的,我天生就是個壞蛋。
“不要緊,”我說——當然也是我的想象,我什麼也沒有說,“不要緊,等我走了以後,你就自由了……”
“為什麼要說這個?”他的聲音在我耳邊忽然響起,透著些哭意,意外地顫抖,“我從沒覺得、從來沒有覺得和你在一起有什麼不妥。如果沒有你,我才是真得無法自由!”
我嚇了一跳,這到底都是我的想象呢?還是東郭真得回來了?我張大了眼睛,努力想看清楚現實,可是不行,霧濛濛地,除了模糊的幻影,一無所有。不久,我又聽到另一個人的聲音說:“他傷得太重,怕是沒有希望了。”
我一點沒想到那人說的是我,便勸解那個人:“那麼節哀吧?人都要死的。”
那個人的聲音聽不到了,取而代之的,依舊是東郭的聲音。他說:
“只需要片刻,只要片刻我的愛人!”他說得那樣急切,讓我慌慌的。我不知他口中的愛人指得是誰。還來不及我多想,我就覺得我的背忽然懸空而起。
也許仍是我的幻覺?我覺得是東郭把我抱了起來。我也就在幻境裡依偎著他,疼痛如此劇烈,害得我頭暈目眩,眼睛也張不開了。
等我漸漸恢復了一些意識的時候,我眼前的黑暗退成了灰濛濛的霧。一陣陣劇烈的、燃燒般的痛楚掃過我的面頰、身體,好像傷口在蔓延開去。我掙扎著去碰觸,卻被東郭抓住了雙手。
“再忍耐一下!再忍耐一下!”他哀求似地說。
這一次,我確信他是在再對我說話,而他的確就在我身邊,不是我的幻想。沒來由的喜悅充沛了我的神經,在刺痛與灼燒的苦難裡,我感覺到了傷口的癒合,我的精力也像倒流的河水一樣源源回來了。我緊緊依靠著東郭,抓住帶著他體溫的衣衫,沉浸在這奇異而又令人麻痺的快感當中。
他的手又一次撫摸我,平穩地觸控過我那再度怦怦跳躍的胸膛、我身體上曾受傷的每一個部位,彷彿確認那些傷口有沒有癒合得完美。
我張開了眼,不是在我的想象中,而是真得張開了眼。我首先看到東郭,他正目不轉睛地看著我,彷彿看我是否真得活過來。
他憂鬱的神情一下子舒開了,他擁抱住我,拼命地吻我、碰觸我,只是沒有說話。
我的周圍一片灰濛濛,我看見家裡到處都亂七八糟,每一樣都西也都成了灰濛濛的影子。
“我們在地獄嗎?”我糊里糊塗地問。
“不!不!是人間!你活著!”他喜悅地回答,“來吧!我們回家!”
他摟住我的肩,帶我向前邁了一步。我感到身周的空氣劇烈地顫抖了一下,我眼前的景物再度充滿了色彩。
一切都是那麼不可思議!我茫然地注視我們的家,又茫然地注視他。
我身上的血汙還在,那些可怕的記憶也還在,可我的確完好無損,血淋淋的傷口如今只剩下幾處淺淺的劃痕,用不了多久,它們就會淡去、消失。
“發生了什麼?我為什麼還活著?”
過了足足有半個鐘頭,我開始不停地向東郭發問。他只是微笑,我看得出他很高興。我從沒見過他這麼高興,因此也高興起來。
他耐心地對我講述了神蹟的事,對我說起隔界是個奇妙的地方;他還告訴我,我與生俱來強大的力量,必須學會控制,不能在普通人面前輕易暴露自己。
伴隨著重生,我的眼界一下子開拓了。我不再像以前那樣封閉自己,因為再沒什麼可害怕的了。東郭無法再侵入我的內心世界,而我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往往是入睡前,偷偷用我與生俱來的神蹟力量重新認識這個世界。我一個人進入隔界,影子界、金界、木界、土界、水界甚至火界,透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