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性的思索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頭問了他一遍,他才支支吾吾回答:“沒、沒啥,就過來看看有什麼幫忙的?”
“不用了。”姑娘又彎腰忙活起來。
趙蛋定痴痴地看,越看越覺得這姑娘美得不可思議,高挑纖細的身材、純真閒淡的神情,就連左眼下的痣,都美得叫人忍不住讚歎——要是趙蛋定當時及時地發現“這姑娘”、眼中的“她”,是個大老爺們兒,要是他當時及時發現他看到的“純真閒淡的神情”和“兩條鬆鬆的麻花辮”,不過是這大老爺們兒向來魯鈍與懶散的又一次現眼,他敢用他的生命打賭,他的人生絕對會與今日有著天壤之別——現在,他只能把當時的錯誤全歸咎於該死的天氣!是昏昧的黃昏讓他花了眼、瞎了心!
他看著他的心上人,直到大家在廣播的指揮下收了工、回了家——那位“姑娘”也神秘地離開了,甚至再沒搭理他,他才在趙光定的催促下離去。
之後的每一天,他都早早上荒地裡報到,每次都遠遠望著心上人的身影,忐忑而畏縮,因對方再沒正眼看過他。
他不知“她”是誰,村子裡沒見過“她”,他向趙光定問起,哥哥不但不知道,還反問他咋地了。
他鬱鬱寡歡,滿心滿腦子想得都是“她”,還想象他們熟識後他給“她”送去一把春天的野花、一把秋天的菠菜,閒暇時他還幫“她”砌豬圈、補籬笆,然後“她”也愛上他……
他有事沒事就陷入自己的想象中,傻乎乎地笑,不少人問他出了什麼事,他也只羞澀似地搖頭。有時候,他會突然痛哭,讓周圍的人嚇一大跳。這狀況直到兩個月後,他被派到神蹟總署公幹的一次,他在那兒撞上了他的心上人。
“姑娘”穿了身灰色列寧裝,梳著亂糟糟的馬尾辮,精神狀況不太好,一符奄奄欲睡的樣子。趙蛋定與之撞個正臉的時候,“她”正肆無忌憚地大聲打著欠。
“哎呀!您咋挨這兒呀?!”
趙蛋定驚喜地朝“姑娘”叫了一聲。“姑娘”注意到他,露出困惑的表情,那意思根本是完全不認識趙蛋定。
“咱哪?”趙蛋定趕緊趁機套話,“在大野地裡拔草那回,倆月前……”
“噢!想起來了!”
“姑娘”忽然說。嗓音豪爽得嚇了趙蛋定一跳。就在這時候,有人走過來朝“姑娘”招呼了一聲:“楊美風!你們科開會呢!又上哪兒睡覺去了,真是!”
“知道了!”這位叫楊美風的“姑娘”又豪爽地應一聲,撓著亂蓬蓬的腦袋,晃出了趙蛋定的視野。
趙蛋定有點暈暈乎乎,像給悶雷劈了一下,又像被瓷罐砸了一下。他這回明明意識到“楊美風姑娘”是個純爺們兒,卻尤不敢相信。他倆月來的感情不要荒廢了?他的一見鍾情不是要付諸東流了?
“咋地咧?咋地咧這是?”
他捂住受傷的心口,忘了到署裡還有工作,混混沌沌地逃回了家。他這天沒上地裡幹活,讓他哥給村長請了個病假。三天後,他照舊下地去了,幸好沒碰見楊美風。到第五天,他在地裡跟對方撞個正著。
楊美風又梳了兩條麻花辮。
趙蛋定覺得自己被戲弄了,三五步衝過去:“我說楊同志!你個老爺們兒,梳啥辮子呀!害我還以為你是女的呢!”
楊美風還是那符沒睡醒的迷糊相,看了趙蛋定足有五分鐘,問了句:“您哪位?”
“你咋又忘了呢?咱們在這兒見過,還在你們單位見過……。”
“噢!蛋定同志是吧!想起來了!”
“啥呀!是趙蛋定同志!姓趙!”趙蛋定一指幾十步開外的趙光定,“那是我兄弟趙光定!我們都在廳裡任職!
“噢。”楊美風遲鈍似地點點頭,“我知道了,下回肯定認出你們。”他又貓腰幹起自己的活兒來了。
趙蛋定像被潑了一盆冷水,沒來由地湧起一股怒火。他一把扯住楊美風的肩,迫使對方看向了他,他低聲音吼道:“你啥意思呀?涮咱是不?”
楊美風一臉莫名,反而讓趙蛋定更來氣了:“才問你幹啥留辮子呢!你咋不回答?你這資產階級的走狗!”
“你問什麼了你!”楊美風冷不丁把趙蛋定摔了個跟頭,以他那豪爽卻透著倦意的嗓音呵斥,“看在同行的面子上,我叫你一聲蛋同志!”
“我姓趙!”
楊美風根本沒聽到趙蛋定的抗議,繼續說:“要不是你們村兒裡那幫狗似的領導,我能給分到這尿不拉屎的地兒嗎!要不是整天跟驢似地幹活兒,我能掙天睡不醒、沒工夫剪頭髮嗎?我為社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