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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天晚上的客房,他把November放在上面,用被子裹起來。
這人燒得太厲害,一路上都沒有醒,臉色難看得讓劉銘銳直皺眉頭。
他看不得人在他面前病成這樣,猶豫了三秒鐘,便找出體溫計,又快速做了個簡易的冰袋,翻出一瓶酒精,徒手給他降溫——他的母親是醫生,這些急救知識,他多少知道一點。
40度6。
快要把體溫計撐爆的數字讓他嚇了一跳。
送去醫院吧,這麼下去不行,會燒傻的。
……可是母親工作的醫院,大多數醫生都認識自己,帶了個莫名其妙的男孩過去,不能控制別人會怎麼想。
何況那個人是MB,前天從他家出門時身體還好好的,現在燒成這樣的唯一原因便是……
後面發炎的傷口。
……醫生看到這傷口時會怎麼想自己呢?
肯定會誤會……肯定會說三道四……
他遲疑了。
眼前的人,見過一面又能怎樣,不過是個陌生人,完全可以置之不顧。
但他劉銘銳,從來不會見死不救。
算了,管他流言蜚語,救人要緊。
他掙扎了一番,還是拿起電話往醫院打,繞過他母親,他刻意選了個和母親關係並不近的醫生。
*
從醫生頻頻皺攏的眉頭和往點滴里加大的藥劑量來看,November這次病得不輕。
劉銘銳站在床邊端茶送水,一邊細細觀察床上的人漂亮的臉頰。
那麼精巧的五官,如畫一般的眉眼,鳳眼薄唇,妖冶與清淡共存。長得那麼好看的人,難道不應該被人當成手心的至寶,隨時捧著寵著,還怕碎了怕化了……為什麼會淪落到今天這個樣子,被人這般體無完膚地傷著。
他有一點同情,心像被揪緊了那般。
唯一能做的,只有幫他壓壓被角,擦拭著他額頭上滲出的冷汗。
“今天晚上燒還不退就送醫院觀察。”醫生的聲音冷冷的。
劉銘銳點頭。
“以後悠著點,傷口都發炎了,一個月之內不想讓他死就別再做那事,真是的,年紀輕輕怎麼就那麼不懂得收斂,真不理解你們這些人,好好的都把人糟蹋成什麼樣子了……”
醫生一邊出門一邊忿忿不平。
劉銘銳只能卑躬屈膝地把人送出去,滿臉無辜,唯唯諾諾地應著好。
果然被人誤會了。
他就一直是那個出力不討好的傢伙。
誰讓他生來就愛管閒事,愛照顧人,惹火燒身,一堆麻煩。
兩瓶點滴下去,床上的人臉色好轉了不少,並且開始出汗。
劉銘銳忙不迭地擦汗、喂水喂藥、量體溫,不是出於同情也不是出於其他感情,是小時候照顧別人照顧得多了,養成的一種習慣。事無鉅細,無微不至,對他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
床上躺著的這真是尊佛爺。
他雖然安靜地躺著,可完全不配合照料他的人,喂水喝不進去,喂藥吐出來,插在手背上的針管幾次不明所以地脫落,血管又細得讓人找不到,更要命地是他不給人碰,劉銘銳只要一碰他身體,他就會嘴唇發白,渾身抽搐。生個病還那麼不老實,簡直能折騰死個人。
接近冬天,劉銘銳還是被搞得滿身汗,敷了塊冰毛巾在November額頭上,他搖搖頭感嘆November的命運不濟。
明明天生需要被人伺候著,怎麼就偏偏走了條服侍別人的路。
也多虧了劉銘銳無敵的耐心,太陽快落山時,November的體溫總算是退下了三十八度,臉上的紅暈也稍微退下去了一點。
點滴輸完了,劉銘銳給他喂退燒藥。
這是個大工程。
把藥搗碎,加上開水攪拌好,想了想,又添了一勺白糖——這是小時候他哄易言吃藥時的慣例——等水涼了,就小心翼翼地把人扶起來,身體靠在他的胸膛上,頭靠在他肩膀上,把水杯湊近他的嘴唇。
“來,吃藥。”他輕聲呢喃。
November絲毫不配合,眉頭皺得緊緊的,牙關緊閉。
“乖,張嘴。”他拍拍November臉頰,覺得自己就在伺候一個幼兒園小孩。
November還在昏睡,壓根不搭理他。
劉銘銳嘆了口氣,盯著水杯發呆。
這是造什麼孽了?為什麼要把這個人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