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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不順,難得拿那個事給你添堵。”
賈芸問:“什麼事兒?”
小紅道:“就為他家一把舊銀勺子一時找不著了,先在家裡鬧個沸反盈天,把那銀姐拷問得哭天抹淚,說準定是他拿出去換零嘴吃了,後來覺著實在不像是銀姐拿的,就尋思到咱們了,疑是你那回去看望的時候,給順袖子裡了,你說可笑不可笑?那麼一把銀勺子能值幾個錢?你那回帶去的什錦元宵頂半打那樣的勺子了,是不是?按說就算有那疑心,等你下次去了再問你不遲,卻心裡跟有雞爪子撓似的,覺也睡不好了,第二天一早就支使銀姐到榮國府去找我媽!也是咱們搬過來不想告訴他地方,原只當告訴他也沒用,人家是不會來找咱們的,住西廊下的時候離得不遠,他何嘗去看過你媽?這次為把銀勺子,巴巴的恨不能立時找到你,就想出那麼個臭招,找到榮國府去了。要是在以往也罷了,如今榮國府讓忠順王、仇都尉他們查管了,我爸我媽也成了戴罪之人,每天一早去聽喝,老晚才讓回家,今後怎麼樣,還都兩眼一抹黑呢,那經得起風吹草動?那銀姐卻跑去,一頭撞到仇都尉手下,韶叨半天人家才聽明白,為把銀勺子的事兒,要找到我媽,再找到你,問個究竟……”
那賈芸酒也喝不痛快了,問:“你怎麼早不告訴我?是那回岳母夜裡偷偷出城來咱們這裡,你們孃兒兩個說私房話的時候告訴你的吧?”
小紅道:“可不是。你想咱們如今求的就是隱姓埋名,我媽也說了,他跟我爸,是拴在榮國府那根線上的螞蚱,蹦達不開了,只盼別再牽連到咱們,那忠順王、仇都尉不知道有咱們這麼兩個大活人才好哩,那銀姐去一韶叨,可不引得人家好奇麼?這就是你那寶貝舅舅行出的事兒!我媽說為了趕緊把這件事收住,當即就找了把銀勺子給那銀姐拿去了,就說算是賠你舅舅。其實依我想,有那大耗子把沾腥味的銀勺子拖進鼠洞,也是有的。咦,你該喝還喝呀。我今兒個說出來,是因為好些日子過去了,估摸也沒給咱們惹出什麼事兒來,再配媽在隔壁打呼嚕,他也聽不見。”賈芸嘆口氣,才接著喝酒。小紅問:“今兒這一趟,又聽到什麼新聞?”
賈芸道:“那賈寶玉,奔五臺山當和尚去了,也不知道真的假的,我聽說五臺山到這節氣,大雪封了山路,根本進不去。”
小紅道:“那可真是個怪人,想起一出是一出的。最奇怪的,是他竟然去愛那林姑娘。”
賈芸道:“有什麼奇怪。郎才女貌麼。”
小紅道:“那林姑娘貌不貌的不去說他了,是個愛聽窗根兒的人,你說品性好麼?”
賈芸道:“都說他小心眼兒,倒不知道他還有這樣的毛病。只是你怎麼知道的?”
小紅想起往事,心裡還是圪硬,道:“那年我跟墜兒在園子裡滴翠亭裡說閒篇兒,他就在窗戶外頭聽來著,後來又裝作弄水兒玩。我也懈得多說了。只跟你這麼說吧,他那時要把聽到的話去跟太太說了,怕我今天肚子裡也不能有你的娃娃。”
賈芸道:“你這話我不懂。只是他已經沉湖了,都說他原是天上神仙,那湖裡只留下他的衣裳釵簪,還都漂著不沉,沒有屍身的。”
小紅鼻子裡哼出兩聲,道:“神仙喜歡聽窗根兒嗎?我才不信。”
賈芸喝得上了勁,道:“管他神仙不神仙。只是你肚子裡的娃娃要好好保住。聽說那元妃娘娘就沒保住,流出來了。”
小紅截他額頭一下,道:“這樣的謠言你也傳,不怕逮著你問罪殺頭。跟我這兒算最後一句,再莫胡亂嚼舌了!”
賈芸道:“是呀,榮國府那樣的大樹都說伐就伐,說倒就倒,咱們小荊條兒,謹慎為上。”
小紅道:“咱們抽身得早,算幸運的了。我媽說,那些被裁減的,有的就被忠順王、仇都尉他們弄走了。寶玉跟那寶姑娘成婚了,也只許留一個,忠順王點名要襲人,凡怡紅院的都知道他跟寶玉那些鬼鬼祟祟的事兒,都以為他會從一而終,一頭撞死去,誰知他竟悶聲不響的跟人家走了,如今更去嫁了個戲子,我聽了噁心的直要吐酸水兒!那寶姑娘陪過來的鴛兒,竟也沒留,只留了個麝月,都說他是個鋦了嘴的葫蘆,最安靜的,其實狠起來,也跟錐子似的,何嘗是個有善心的!那墜兒就是他跟晴雯兩個合夥發威攆出去的。那怡紅院裡,秋紋、碧痕他們,也全都欺負我,如今他們惡有惡報,我也不憐恤他們,只是墜兒,那是能說知心話的朋友,我一直記掛著他,聽說那時攆了出去,就胡亂給配了小子,也不知道如今究竟怎麼樣。”
賈芸道:“墜兒就是咱們的紅娘。那天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