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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緊張有個附生的好處,可以讓人沒有精力去想那麼多。晚上回來經常是澡也沒有氣力去洗,身體往床上一板就睡去,睜開眼睛又得動身了。想起韓國女人來加拿大十多年了,一年到頭也是這樣生活,我心裡又有了一點勇氣。
錢是這種可怕生活的唯一補償。勞累是可怕的,但沒有錢的可怕比勞累的可怕還更可怕些。所以可怕了你還得迎著那可怕走過去,不能怕那個可怕,你覺得可怕很可怕那就更可怕了。在這裡有錢的人什麼都是,沒有錢的人什麼都不是,對這種現實你除了接受之外,根本無法去講道理,根本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出國之前,我沒想過錢這東西還能夠這樣有力的支配了自己,那時從心底我還有點看不起錢呢,覺得俗氣,但眼下我不能有別的選擇。想到這一點,我打了個寒顫,全身馬上泛出雞皮疙瘩,摸著胳膊上的疙瘩我警告自己,錢畢竟是身外之物,如果它以一種莫名其妙的力量使自己把這種日子無窮無盡地過下去,那我就完了,就把生命變成了追求數字的遊戲。心中還有這麼一點反抗意識,我覺得自己還是個正常人,還不象那老闆娘從人格上已經完全被錢同化。我又想到自己訂的五萬加元的目標太高,還有太長的路要走。按目前的速度還要差不多兩年,想到這點我感到絕望的痛苦。好多次我在心裡跟自己抗爭,想推翻這個目標都沒有成功,才知道人原來最容易被自己禁錮。
在我要搬家的前一天晚上,我在餐館幹活,經理說有電話的我。這太奇怪了,在這個城市還會有人打電話給我?五號店的電話號碼連我自己都沒有注意過呢。我拿起電話說一聲“哈羅”,那邊傳來思文的聲音:“今天晚上你回過這邊來好嗎?我已經把你的東西都運過來了。”她說著輕輕笑一聲:“沒跟你商量,你不會有什麼想法吧?”我說:“又不早說,我房子都找好了,押金也交了。”她馬上說:“那我叫部計程車把你的箱子毯子送回去。”我說:“那算了,你告訴我住在幾號。”
接了這個電話我沒有高興也沒有不高興。下了班我在央街地鐵站下了車,心想,這個位置好,每天上下班也不必轉車。我沒有開樓下門的鑰匙,進不去那玻璃大門。在通話器上找思文的名字也找不到。我等急了胡亂按了一個按紐,(以下略去220字……)。
我不停地按,再也沒有回應。我想:“反正我沒事,對不起我就這麼按下去了,吵著了你是你活該,誰叫你罵人。”正一下一下按得來勁,電梯響了。我想可能是那人下來炫ǔмDтχт。сοм書網罵人了,趕忙坐到一邊假裝打瞌睡,想著他要是問我,我就說剛才有個人在按那些按紐,又走了。正低了頭笑呢,有個聲音叫“高力偉”。是思文。我說:“我都準備在這裡過夜了。”她說:“等了多久?”我說:“反正這段時間如果在賺錢夠買一袋米了。”又問通話器上為什麼沒有她的名字。她說:“我是頂別人的名字住進來的,你忘啦?”在電梯裡她望我笑一笑,我也望她笑一笑,都不提那件事,到十八樓進了屋子,我說:“你好好過啊,一個人住這一套!”這房子的確很好,木板地,有五十多個平方。她說:“所以我把你喊來。”我說:“至少每個月可以省幾百塊錢房租。”她說:“我沒有這樣想。”我說:“你是想起我一個人太可憐了。”她說:“你知道就好。”我說:“謝謝你還記得我,我沒有料到自己這樣一個人還值得別人記起。”
好象什麼事也沒發生,我們又住到了一起,關係卻還是平平淡淡,沒有爭吵,也沒有那份情緒。要是自己是一個挺拔的形象,我就會有那一份寬容一份大度,而不會這麼狹隘這麼固執。我落到靠偏執來維護內心那一份驕傲的地步了。明白了這一點我還是不願放棄,我等待著思文徹底妥協。
思文沒有收入,我主動提出房租伙食全都歸我承擔。她說:“那就先欠了你的,記下每個月多少。”我說:“我高力偉再沒有志氣再捨不得錢,也不至於就要跟你來算這個細帳,男子漢氣慨的牛皮吹不起,也不至於那麼小人呢。”
四十七
聖誕節快到了,街上漸漸有了節日的氣象。雪早就覆蓋了世界,總是有人買了聖誕樹在雪地上走。這天我休息,中午從小餐館回來就在街上閒逛,準備到唐人街去買點菜。快到唐人街我碰見了孫則虎,他從馬路那邊叫住了我。他原來在北京當編輯,過來有兩年了,他太太袁小圓是我的老鄉,前兩個月在移民局偶然碰上的。那天我和思文說家鄉話,被她太太聽見,就認識了。他提了菜橫過來,問:“這會去哪?”我說:“閒了亂走。”他說:“去我家吃晚飯,賞不賞臉。”我說:“我又不是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