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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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在漫崗後邊“打馬樁子”,上馬跑出幾里地是北黑鐵路。我們幾個人趴在路基後邊,準備接應他們,聽那邊槍聲響得揪心。約莫半個來小時的工夫,幾匹馬跑過來了,有我爹那匹大青馬,到近前一看,馬上趴著張瑞麟,他負傷了。
張瑞麟老人說:
高玉林他爸是為我犧牲的呀。
我們打打退退,離卡子後面一個屯子還挺遠,沒等上馬,我那匹馬中彈了,我的胳膊也負傷了。中隊長高雲峰把他那匹青馬的韁繩塞給我,說張主任,快走。要在平時,兩個人騎匹馬也行,這時馱一個人也挺困難了。我不接那韁繩,說你快走,我掩護。他說你不行。說著,一手步槍,一手匣子,轉身奔個土坎子,趴那兒打上了。這人槍法好,百發百中,藝高膽大。要是沒有他頂擋一陣子,我們幾個人恐怕誰也跑不了。
李桂林老人說:
跑過一個鐵道口時,我的那匹馬絆倒了。那是匹兒馬,挺烈性,爬起來,我的一隻腳還在馬鐙子上掛著。那馬也傷了,跑不快,我的整個身子都在地上拖著。這時,敵人汽車離我們也就一里地的樣子。景芳見了,勒住馬,匣子槍炒豆似的向敵人射擊。大隊長楊永祥、中隊長袁風林跳下馬,把我推上馬,機槍摁地上,一槽子子彈都打光了才上馬。
打下肇源縣城,12支隊一下子發展到200多人,進山後不到50人了。
後期名將王明貴
哈爾濱有條一曼街,離休前為黑龍江省政協副主席的王明貴老人,就住在這裡。
老人1910年出生于吉林省磐石縣,1934年在湯原縣格節河金礦當工人時參加湯原游擊隊,先後任連長、團長、副師長、師長,3路軍西征後為3支隊長。老人1。75米以上個頭,寬肩闊背,寸把長白髮,雙目有神,有些耳背,我們的談話就有點兒喊話的味道。
同樣擔任過省政協副主席的張瑞麟老人,筆者採訪時患腦萎縮。老人的夫人告訴我:他糊塗了,什麼都忘了,就抗聯的事情還記得些,你跟他談一會兒吧,行。
而王明貴老人的夫人,則提醒我:你們少談一會兒吧,他心臟不好,一談就興奮,就睡不著覺,血壓就高。
又道:你要是早來幾年,談幾天都行。
1940年9月,打下“模範的克山縣”城後,3支隊假裝南進,5天打了7仗,然後突然掉頭,夜行曉宿,向北疾走,長途奔襲嫩江縣北部的霍龍門車站。
在軍事上,霍龍門是北部呼瑪、塔河、漠河等縣的支撐點,經濟上是周邊幾縣礦產、木業的集散地。鬼子還在這裡建立個鐵路供應總站,儲備大量軍需。打下它的意義、價值,又非那座“模範城”可比。
除偽鐵路警察外,有幾十個日本工程技術人員,由10多個鬼子負責警衛。車站東邊有個偽騎兵“討伐隊”,南邊是鬼子大營。每天早晨從嫩江開來一列軍列,運來幾百鬼子,有時住在大營裡,有時當晚返回,大營裡只有幾十個鬼子。
10月13日,王明貴和中隊長修身化裝成車老闆,去霍龍門偵察,得知鬼子這天又返回嫩江了。
1940年(無月日),《抗聯第三路軍第二支隊(應為3支隊——筆者)夜襲火羅門車站、渡嫩江、深入甘南平原經過》(下稱《經過》)中,寫道:“從支隊長說明攻擊羅門意義後,隊員們都一刻不停地整理東西互相低聲地讓(議)論著:‘他媽的,這回日本子,又該倒黴啦!’”
8大隊摸到偽軍駐地,把毯子搭上鐵絲網,翻跳過去,按住哨兵,衝進院子,歪把子朝房簷下就是一個點射。敵人睡得迷迷糊糊的,這是讓他們精神精神。然後大喊繳槍不殺,中國人不打中國人,裡面一陣騷動。再喊不投降就扔炸彈了,裡面喊著別扔,我們投降。
鬼子大營周圍一圈鐵絲網,還有很深很寬的壕溝,只有一個大門。7大隊一箇中隊趴在大門外路邊草叢中,待鬼子跑到門口時,機槍、步槍一齊射擊。鬼子連滾帶爬地到壕溝的土坎後面,還擊一陣子,在機槍、小炮掩護下,又朝門外衝來。火車站槍聲炒豆似的,它急呀,結果站起來就成了靶子。如此反覆幾次,不知鬼子死傷多少,都被頂了回去。
火車站兵分幾路,繳鐵路警察械,攻打警衛日本工程技術人員的鬼子,砸鐵路供應總站倉庫。糧食是大米、白麵,還有成箱的餅乾、罐頭、香菸,衣服、大衣、帽子、鞋子全是新的皮的。繳獲200多匹好馬,就都成了馱馬。可偌大的供應總站,也就馱走一個角落而已,付之一炬,霍龍門就成了火龍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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