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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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8年底,3路軍1支隊松門山戰鬥失利後,張光迪、陳雷率隊“過蘇聯”,被安頓在海蘭泡城外一座兵營。半個月後,一個會說漢話的蘇聯軍官來找陳雷,說讓他去學習一段時間。部隊怎麼辦呀?那軍官說由支隊長帶著,已經安排好了。
這是陳雷第一次“過蘇聯”,對蘇聯充滿了神秘、神聖感。
一個穿便裝的蘇聯人,陪陳雷坐火車到伯力。一個穿便裝的小老頭,後來得知是蘇軍少校,把陳雷接到黑龍江邊一條小街的一棟二層樓。進一樓左拐3室1廚的男主人舒里科,是個鐵路上尉(當時蘇聯鐵路職工佩戴軍銜),女主人叫娜嘉。臨街的一面是個套間,外間為客廳,裡間是臥室。陳雷就住在這裡。小老頭少校天天來看他,安排他的生活,娜嘉給他做飯,對他都很誠懇、熱情。
後來,抗聯管這種住進抗聯人員的蘇聯人家,叫“工作房子”。趙尚志1941年秋回國前,就在伯力住這種“工作房子”。
想想“過蘇聯”前的情景,眼下簡直就是天堂了。可部隊呢?他的學習又是怎麼安排的呀?還在佳木斯做地下工作時,他就知道滿洲省委和抗聯不時派人到蘇聯學習。那個小老頭少校每次推門進來,他就等著他告訴他去什麼學校學習,每次都是失望。窗外街上車來人往,室內書架上好多書,大都是馬克思、恩格斯、列寧、斯大林著作,而且都是中文版,就翻看起來。這一翻不要緊,就像老牛進了白菜地般如飢似渴讀起沒完了。
1997年筆者採訪時,已經八十高壽的陳雷老人說:“我這輩子的這點馬列主義水平,還真得益於在‘工作房子’的那幾個月的學習。”
很快已是6月。這天來了兩個人,問詢生活、身體情況後,其中一個拿起書架上的一本《革命秘密工作者的經驗》,說這本書你看了嗎?陳雷說看了。那人說我們派你回去做秘密工作,你覺得怎麼樣?
陳雷心裡尋思,還沒安排我去學校學習呀。就說:我原來就是做地下工作的,是從大逮捕中逃出來的,上了敵人的黑名單,回去很容易暴露。
那人說:我們送你去個非常保險的地方,行不行?
陳雷說:我身上好幾處傷疤,不適合做秘密工作,我要回部隊。
幾天後,一個蘇軍少校帶陳雷上火車,行至與中國境內佛山隔江相對的一個小站,換乘汽車進到山裡一個營地,一看全是抗聯的人——是趙尚志準備帶回東北的隊伍。
版圖橫跨歐亞大陸的蘇聯,一直把歐洲視為重點,情報工作也是一樣。20世紀30年代初,受制於種種國際條件,非常活躍的西線情報活動被迫偃旗息鼓,在遠東地區則異軍突起,這自然就少不了中國人參與其間,先期主要利用生活在中蘇邊境地區的中國人。
上一章說過,蘇聯審查、核實過界人員的過程,也是選人的過程。認為你合適,本人也同意,經過一段學習、訓練,就派回東北做情報工作。
蘇軍在遠東有兩個情報系統,遠東軍系統和遠東邊防軍系統,各有各的活動範圍和任務,共同點是大量呼叫抗聯過境人員。有的派回東北做秘密工作,有的搞武裝偵察——像讓陳雷做的應該是前者,而大量的是後者。
蘇聯在極力避免兩面作戰的同時,知道日蘇遲早必有一戰,就需要獲取關東軍的情報。由於種族的關係,派蘇聯人到中國搞情報多有不便,不斷過界的抗聯人員就成了最佳人選,特別是武裝偵察。
其實,奉命去蘇聯學習、開會的人員,在過界被審查時已經為蘇軍提供了許多情報,儘管本人可能意識不到這一點。至於派遣武裝偵察,應在1938年初3軍、6軍500騎兵過界被遣送新疆之後。像3軍4師32團團長李銘順,1939年1月後長期率小部隊回國偵察,屢屢出色完成任務。而派秘密工作人員則早已有之,像方未艾1935年夏在海參崴列寧學院畢業,秋天即被派回東北。
抗聯以蒐集日軍情報為主,既堅持了抗戰,又儲存了實力,還為日後蘇聯出兵東北提供了戰略情報,應該說是雙贏的。問題在於蘇軍的一些行為、方式、態度,讓人難以接受。
彭施魯老人說,教導旅成立前,蘇聯軍官往往半夜三更把人叫走,派去執行偵察任務。第二天連長、指導員發現人沒了,也不知道哪去了,趕緊報告。野營實行雙重領導,蘇聯人是主任,他就認為可以指示一切。報告到周保中、李兆麟那兒,有的他們也不知道。季青指示南野營,不經抗聯領導批准,誰也不能調人。雙城子駐軍再調人被拒絕,蘇聯軍官很惱火,說季青情緒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