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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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些鬍子黑話,王永江抱拳還禮道:“走江洋,闖綠林,江洋路上一家人。”
對上了,“仁合”和“九江”就嘮上了。
聽於九江講他們也打日本子,王永江就說:人多勁大,咱們合夥幹吧。
教導隊人多,槍也好,還有挺機槍,不知於九江心裡怎麼想的,嘴上是答應了。
但有一條。王永江強調:“仁合”只打日本子,不搶百姓,“九江”能行嗎?
於九江又答應了,可他的部下還是偷呀摸呀搶的,到哪兒都會弄出些動靜來。王永江經常批評制止,也跟於九江談過幾次,這小子點頭應著,行動照舊。
老百姓不幹了,說這是什麼反日軍呀?純粹是幫鬍子,不給他們飯吃,餓死他們!
一條魚腥了一鍋湯。王永江覺得這樣下去不行了,跟楊樹明和剛任命不久的政治指導員裴世鐵一商量,請示當地鴨蛋河區委,決定把於九江和幾個惡行昭著的傢伙除掉。
隊伍來到劉侉屯北山裡的樺皮營子,有個叫韓佔發的“把頭”(領頭幹活的),領幾個人在那兒“放耳茬”(把柞樹鋸倒,經伏雨澆過腐爛了,上邊長出木耳來採摘——鋸樹的過程叫“放耳茬”),都是救國會員,就決定在這裡動手。
韓把頭剛打只野豬,拳頭大小的肉塊子,在大鍋裡翻滾咕嘟著,香氣四溢。這天是5月1日,山野間黃糊糊的,背陰處有的地方還殘留點髒兮兮的積雪,陽坡上個別搶春的樹種枝條油光光的,快要鼓出苞芽了。
一間馬架子似的小木房,一張幾塊粗拉拉的木板釘的長條桌,兩邊各擺一長條凳。王永江、韓把頭和裴世鐵坐一邊,對面是於九江、二當家的和炮頭“老來好”。隊伍散在外面吃飯,由楊樹明指揮,以打碗為號,一齊動手。
打碗的任務交給了王鈞。他就是這次參加的游擊隊。讓他打碗,一是革命堅決,二是精明機靈,三是人長得較胖。如今國人以胖為醜、為病態,忙於減肥,那時正好相反,以胖為美、為健康、為富態、為福相。今人求之不得的苗條,則是窮餿餿的窮酸相。那時人窮,胖子很少,王鈞從小就胖,喝涼水也長肉。那時的人多少都有點兒迷信,特別是游擊隊搞幾次都垮了,一些人就覺得倒黴,運氣不好。王鈞長得富態、周正,讓人覺得吉利,能成事。
屋裡有酒,外面就是小米飯野豬肉。楊樹明琢磨裡面喝得差不多了,一遞眼色,王鈞起身去鍋裡盛飯,早瞅準地上一根幹樹枝子,假裝絆了一跤,一個藍瓷大海碗就“吧”地摔地上了。
鬍子最忌諱打碗了,碗碎了,吃飯的傢什不就沒了嗎?於九江在裡邊喊了一聲,機槍手已經抱著機槍衝進去了,“九江”的人裡裡外外都被槍口逼住了。
王永江當即宣佈,於九江匪性不改,違抗命令,搶掠民財,禍害百姓,敗壞反日軍聲譽,屢教不改,為嚴明軍紀,就地正法。
槍斃了於九江,又將幾個壞分子開除出隊,隊伍繼續向北邊的通河縣進發。
“老來好”四十來歲的樣子,中等個頭,赤紅面子,有幾顆麻子。這小子兵痞出身,能說會道,槍打得準,不然也不能成為“九江”綹子領兵打仗的炮頭。兩隊合併後,瞅著最靠近“仁合”的就是他了,特別是在王永江面前。王永江叫他幹什麼,從無二話,而且幹得利索。除掉於九江等人後,亮出教導隊的底細,他還積極要求入黨。
楊樹明提醒王永江:俺看這人心裡藏把刀,咱們得提防著點兒。
裴世鐵也說:俺也覺得這人不是“善茬子”(指有能力但不好對付的人,常用於否定句),咱們可得接受教訓呀。
王永江道:你們的意見挺好,俺留個心眼兒就是。
在通河訓練、活動一個多月,回來已是6月中旬了。去時枝條光禿禿的,這時已經樹葉遮天,滿世界綠意了。王永江和楊樹明挺高興,說樹葉關門了,咱們的好時候到了,該跟小日本子好好幹幾仗了。
過了湯旺河(湯原縣由此得名),到了孫臭嘴子炭窯,就是湯原縣界了。王永江說在這旮旯歇兩天,洗洗衣服,晾晾鞋子和“腿綁”(指“綁腿”,當時東北人反過來叫),最要緊的是弄弄腳、歇歇腳。
湯旺河,窪丹河,舒樂河,巴蘭河,小古洞河,大古洞河,來回路上除了河,就是沼澤。腿腳成天在水裡泡著,都白了、木了、沒知覺了。扎破的地方都漚爛了,那肉一摳一塊,一點兒血色也沒有。
回來的路上,“老來好”更積極了,王永江就介紹他入黨。楊樹明和裴世鐵不同意,王永江說俺也品他這麼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