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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脫常曼,是不是呀?哈哈……我說,都兄弟這麼多年了,你還這麼不瞭解我,真是該死。你見我高中幾時有競選班委的念頭?自豪大笑一聲,別生氣,亮哥,開開玩笑而已。我並沒有生氣,只是我也挺納悶的,常曼竟然平步青雲的當上了團支書。我並沒有去問她,這幾天我不想理她。
我所在的這所大學基本上還有點像大學的樣子,雖然它的硬體設施稱不上一流,但麻雀雖小,五臟也俱全。我比較滿意的一點是,這裡的風景不錯,尤為值得一提的是,我們本校區的西南角有一片幽靜的楓葉林,一到秋天,放眼望去,層林盡染,抬頭望天,發現天空也被楓葉映的如獻血一般。天涼好個秋,又是一個秋天了,我行走在西域的秋天裡,我行走在通往楓葉林的綠蔭大道上,踩著鋪滿大道的蓬鬆的樹葉,腳底有一種軟軟的感覺。愁煞人的秋風灌進我溫熱的身體,全身上下立即湧出一種冰涼徹骨的感覺,原來西域的秋天這麼冷,像冬天一般。我不禁懷念起我們藕香村的秋天來。藕香村的秋天來了,樹葉黃了,一群大雁往南飛,而在這裡我卻看不見一群大雁往南飛,也許這裡的秋天真的太冷了,夏天還沒有結束的時候,那些大雁就趁早飛走了。於是一股莫名其妙的憂傷又湧現上了心頭。我像是失去了我生命中的一件珍貴的東西,我不清楚這是不是我心靈深處潛伏的一種悲秋情結。我來到了那片幽靜的楓樹林。我看見滿天的楓葉像一隻只火紅的蝴蝶在盡情的跳著憂傷的舞蹈,突然之間,那些火蝴蝶不見了,化成了一顆顆巨大的血滴從天空急速的落了下來。霎那間,我的腦海裡掠過我年少的那一個場景,我看見滿山紅豔豔的杜鵑花說,血,血,這時,濤哥對我說,別怕,這不是血,這是杜鵑花啊。不信你過來摸摸看。於是我走過去一摸,果然是杜鵑花,不是血。這時候又有一個聲音對我說,亮子,別怕,這不是血,這是楓葉啊。不信你過來摸摸看。於是我走過去接住了一片楓葉,果然是楓葉,不是血。
我在楓葉林裡尋了一個僻靜的角落,在長條椅上躺了下來,慢慢的享受著大自然饋贈給我們的詩情畫意。當我的視線漸漸的明朗,當一片片的楓葉從我的眼前移開,我看見一個清秀的清瘦的背影如玉樹臨風一般佇立在紛飛的楓葉中,嘴中含了一根長簫,他的手指靈巧的在簫的孔眼上舞動著,於是一曲我非常熟悉的簫音伴著清風,被楓葉席捲而來,直抵我心靈深處最柔軟的一隅。那一刻,我幾乎要憂傷而死,因為那曲子真是太憂傷了,我想到,這個人已經把濤哥教給我的無名曲吹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了,因為濤哥說,這首曲子吹得越好,它就越憂傷。我猜想,那個人的心情一定和他的簫聲一樣憂傷,要不然他不可能吹出那樣一種境界來。還有,他可能是音樂系的。
這時候一個渾濁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維,我沒有回頭,我躺著不好回頭,但我知道是碧雲來了,因為她那渾濁的聲音在我們班裡是獨一無二的。
真巧啊,徐亮!碧雲笑著說。
陸碧雲?好啊,你怎麼也來了?我坐了起來。
噢,我是來拍幾張楓葉的風景照的,上回看到你的作品,我自嘆不如。你的風光攝影不僅僅有技術,更有意境有思想有靈魂,在看看我的,簡直一塌糊塗。所以我想多抽點時間練練,也不期望有多大的成績,好歹畢業時能找一份好工作啊!
我覺得碧雲過於自謙了,像她這麼有想法而且又勇於把想法付諸實踐的人不可能苦讀四年大學就僅僅是為了找一份好一點的工作。碧雲是一個很有抱負的女孩,甚至可以說是一個很有野心的女孩。別人看不出來只是碧雲把自己掩藏得太好了,而我天生就有一種能洞察別人心理的能力,從碧雲的言談舉止可以看得出來,碧雲是一個心比天高的女孩。
我開玩笑似的說,你別把我捧到天上去了,我這個人天生有恐高症。
碧雲說,不和你說了,我先拍幾張照再跟你聊吧。
碧雲對著漫天飛舞的楓葉咔嚓咔嚓的胡亂地拍了幾張,我看她握相機的姿勢已經很專業了,只是她似乎有點心不在焉。
她跑過來說,徐大才子,你幫幫我吧!面對這麼好的楓葉,我卻毫無頭緒。你說說看,我該怎麼拍?
我有點好笑,徐大才子?我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麼稱呼我呢。想想看,我在高中三年人人都說我是玩世不恭、不務正業、沒有出息,整天抱著照相機亂跑的瘋子,而今天卻有人說我是才子。這不好笑嗎?
我說,你的心很亂。
碧雲聽了我這話,臉上突然冒出了一朵淺淺的紅暈,有點兒羞澀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