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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睡覺,如果哥哥你也畫,不出三天就贏我了,你才是真的天才。
哥哥說,但是我不喜歡畫畫啊。
應采聲沒有再回話,只在心底說,要是你喜歡,我現在就去自殺。如果連唯一一個靠自己拼死拼活努力到現在的東西,也被哥哥超越,那他活著根本沒半點意思。
周遭的人都認為應采聲是天才,但應采聲從來不覺得,他是努力的天才,他只努力,靠努力達到這樣,哥哥才是天才,哥哥才是。
永遠永遠都在他的前面,而他永遠在哥哥的影子底下。
□
崔河是學生輔導中心的實習諮商心理師。
這天,他聽了應采聲關於自己,和哥哥的事情,很意外地發現,應采聲和他想像中不太一樣;也是第一次,聽見應采聲說了這麼多話。
「我想先問問你,在接受這段談話之前,你填的資料裡,想來這邊的理由是『我有病』,你為甚麼會這麼覺得?」
「那個啊?我隨便寫的,我想找你說話。」應采聲聳聳肩,眼神飄向一邊,語氣聽來不在乎,手卻不自覺撓了撓後頸。
「是這樣嗎?」崔河覺得應采聲沒有把話說完。
「你和我哥哥有點像……」應采聲十指交叉靠上唇邊,手肘叩到桌面,眼神直勾勾地看著崔河。若有所思的表情,似乎是考慮著說或不說。
崔河吞了吞口水,想起上星期牽住自己的那隻手,應采聲的手。指頭細細長長,沒甚麼力量,白白冷冷,柔柔嫩嫩,有點接近女孩子的手,但更為骨感,扣住的時候,指節有一點痛。應采聲畫工筆畫的時候,用的就是那隻手。那樣細膩,難怪能夠把圖畫得這麼美。
「是指五官嗎?還是其他?」
「你們都有光芒。」
應采聲說完這句,闔上眼,深呼吸了幾下,抬頭看了看崔河身後的時鐘,才又開口:
「一個小時了,我先離開好了。」
在學校的諮商時間規定,一個星期只有一小時。崔河覺得這個時間對付其他人綽綽有餘,但面對應采聲嫌不夠,正要進入核心,又打住。下面還有學生,所以也沒辦法再拖,崔河只得招呼應采聲離開。
得找機會問清楚那一句『我有病』的意思才可以。崔河心底暗想。
來到這裡的人,多半是要尋求幫助的,雖然應采聲嘴上說是來玩玩的,但想必不是那麼一回事。
得幫幫他。
☆、墨山茶(二)
崔河和應采聲有同一門課。這堂是水墨專題,應采聲每星期從中午就埋著頭畫,崔河也沒看他吃過東西,了不起喝幾口茶。
是了,茶。
應采聲隨身帶個水杯,裡面要不是水,就是透明茶色液體,崔河判斷那是綠茶。昨天應采聲到學輔中心時,也帶著那個水杯,問他吃過飯嗎?他也答沒有,怪不得這麼瘦了。
崔河決定多買點東西,看應采聲吃不吃,這堂課很自由,只要有畫圖,老師不會干涉其他行為。
崔河到教室外的時候是十二點二十分左右,他在階梯上透過玻璃窗看;果不其然,一點十分的課,除了應采聲,沒有其他人在那。待崔河走到門前,透過微開的門縫,他看見地下室另一頭的油畫間走來一個人。
夏青。
坦白說,崔河對他還挺感冒的;即便那人畫技數一數二地好,但他行事作風常給班上繫上添亂。
看他出現,崔河腳步停了。當下崔河怪罪起學校,為何要把油畫教室和水墨教室用一條走廊連在一塊兒。
夏青走到應采聲身旁,看了看畫,卻說:「很熱,幹嘛不開冷氣?」說著就按了空調,把門關上,不曉得是有心或無意,險些撞了崔河的鼻子。
「忘了。」應采聲瞅了夏青一眼,繼續給他的草圖上墨線。
工筆畫的程式很繁瑣,通常是在白壁報紙畫一次鉛筆草稿,接著用代針筆上一次墨線,再蓋上蟬翼宣以毛筆勾勒,勾完線染墨色灰階,最後才疊顏色。
當中要不斷重覆的便是染墨和顏色這個步驟,葉子花瓣是一片半片或更細地染,很折磨人,必須有極大的耐心和毅力。
應采聲現在做的,便是第二道代針筆的工,是可以出點錯的,於是他看夏青只是愣在那兒,開口問:
「怎麼,你作業畫完了?」
「八九成了,等乾就能做最後修飾了。」
應采聲哼笑一聲:「你可以用吹風機吹啊,二分鐘就乾了。」
「去你的,我那是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