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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元家大宅被陰霾籠罩,黑紗白布罩滿天井,跟一個多月前的喜慶景象完全是天壤之別。
火鳳堂已經撤回了南京,因此整個客舍的院子裡空空蕩蕩的,冷清得磣人。不過李今朝堅持留了下來,按照他的說法:他十五歲入戲,當年就是被元老爺等一眾商賈大亨捧紅的,知遇之恩,無以為報,留下參加葬禮,磕個頭上柱香,還是必要的。
李今朝這等舉動自然得到元家莊上上下下的稱讚,都贊他有情有義。
傍晚,石誠走進客舍的院子,看到李今朝坐在太師椅上抱著菸袋閉目小憩,便在他跟前立了一會兒。
這男人五官精緻得有些過分了,不同於璧笙少爺的溫潤含蓄,也不同於少爺的清冷俊逸。他舉手投足間自然而然散發出強大的自信,即使是在睡著的時候,唇角都是微微上揚的。偏偏連熟睡時的笑容,都叫人捉摸不透。
石誠俯下/身,很想用手指臨摹一下他的唇形,這自信的形狀,可是伸出的手卻停在半空。
李今朝緩緩睜開眼,抿唇而笑:“怎麼來了也不吱一聲?”
石誠有些不自在的收回手,背過身去,似乎不願意讓他看透方才那一刻的情緒流露。
那一夜踏露,雖然他們表面上親近了許多,但石誠的若即若離,卻讓李今朝無從下手。
“有沒有想過跟我去南京?”李今朝站起身,從背後擁住他,“等元清河這件事情了結之後。”
石誠垂下眼瞼,默不作聲。
“你難道想在這深山裡做下人做一輩子?”如果不去世間歷練一番,這塊絕璧美玉,豈不白白可惜了那一身風華。
“未來的事,還是別想太多好。”石誠將一小卷牛皮紙悄悄的塞進他手裡。
石誠心中一直懷有芥蒂,所以李今朝倒也一直正人君子,未曾強迫與他。只是這樣的耳鬢廝磨柔情蜜意,使得宅子裡丫鬟下人們私下裡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閣樓上的一扇小窗開了,一個丫鬟探出頭來傾倒花瓶裡的水,石誠立刻敏感的從他懷抱裡掙脫,低低道一聲:“我走了,”便匆匆離去。
李今朝眯起眼看著他,用手指捻開了那捲牛皮紙,上面是幾個小卻有力的楷書,他看完苦笑一聲:“罷了罷了,這位少爺,真是心急。”
石誠回到堂屋的時候,四處已經掌燈了。元清河一身白衣披麻戴孝的跪在烏沉沉的棺木前守靈,他後背挺得筆直,整個人被罩在一頭白麻孝下,顯得有點悽清。他從昨夜跪到現在,沒有挪動過分毫。
二姨太坐在棺木邊默默垂淚,鬢間已是一片花白。
石誠去廚房準備了飯食,準備送到靈堂上去,卻遠遠的看到靈堂裡似乎有什麼異動,幾個同樣披麻戴孝的夥計匆匆忙忙的正往靈堂跑。石誠忙跟進去,卻見沈世鈞打橫抱著元清河,他已臉色慘白不省人事,身子軟爛如泥。周璧笙跟在他身後,顯得有些慌亂的吩咐石誠:“扶少爺回房休息,快!”
“璧笙,這種事讓夥計們來做,你和世鈞過來,代替少爺守靈!”二姨太蒼老而威嚴的聲音,帶著些許沉痛和不容置疑,“也讓老爺最後看你們一眼……”
周璧笙依依不捨的看著元清河被兩個夥計架走,轉身在尚且溫熱的蒲團上跪了下來,心中忐忑,臉上惴惴。
石誠趔趔趄趄的半扶半拖著元清河進了房,栓上門,回身卻見元清河沒事人一樣自己站了起來,一臉的清醒。
“少爺,李今朝那邊已經準備好了,人馬開到了十二瀑山山腳,就等你一聲令下……”石誠簡明扼要的敘述現狀。
“我要親自去安排。”元清河一邊說著一邊已經開始動作麻利的換衣服。
他脫下一身顯眼的麻孝,僅穿黑衣黑褲出了門。
這些天,石誠靠著和李今朝親近的機會幫元清河傳遞訊息,自從李今朝和元清河那次柴房密談開始,石誠就隱隱約約覺得身邊到處都是敏感而危險的視線,因此行事分外小心。
靈堂裡,二姨太太有些艱難的站起身,幽幽道:“葬禮就要開始了,我下去準備準備,送老爺最後一程。”
白色的燭淚滴落在案板上,整個靈堂裡只剩下兩個人,安靜得只能聽到蠟燭的火星偶然發出的輕微爆裂聲。
沈世鈞和周璧笙,一個養子一個女婿,兩人都披麻戴孝的跪得筆直。
“怎麼樣,查到什麼了沒有?”沈世鈞不去看對方的臉,好像在對著棺材中的人說話一樣。
的。
“他好不好?”周璧笙並沒有立刻回答,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