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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還在顛簸,棺材每晃動一次,就有一股新鮮的血液流入他嘴裡,每晃動一次,石誠就渾身打一個冷戰。
他已經顧不得一切了,倘若這個時候元清河發了毒癮失去理智弄出大動靜,一切努力就功虧一簣。肩膀上疼得鑽心,好像元清河的牙齒隨著一上一下的顛簸撞擊在骨頭上,痛得他眼前一陣陣眩暈。然而越是疼痛,按著元清河後腦的手就越是用力,明顯的感覺到元清河懼怕了,拼命的在退縮回去,他不管不顧的按著他,就像落水的人緊緊抓住一塊浮木。
雖然伸手不見五指,但是元清河能感覺到唇上的觸感很柔嫩很細緻,涼浸浸的很舒服,那點輕微的汗味被濃重的血腥味遮蓋,元清河細細品味著少年無暇面板的柔韌觸感,那種無法忍受的癮頭竟然慢慢有了消退的趨勢。
元清河的身子緩緩癱軟下來,呼吸漸漸平緩,石誠感覺到了,按著他後腦的手也慢慢撤去力道,改為輕輕的託著,這一陣癮頭就這樣生生的捱了過去。
元清河伸出舌頭,將他肩上的血輕輕舔舐進嘴裡。粗糙的舌頭接觸到他的傷口,石誠一縮肩膀,撥出一道顫抖的氣流,渾身像剛從水裡爬上來一樣溼淋淋的,全是冷汗。饒是如此,那人從頭到尾哼都沒哼一聲。只是一直抱著他的手似乎脫了力,軟軟的搭在他身上。
“怎麼、終於受不了了?”元清河在他耳邊極輕的問道。
石誠並不搭理他,只是茫然的睜著眼睛看著黑暗中不停閃爍的虛幻的亮點,疼痛慢慢退卻,眩暈還沒有消散,眼前有亮光撲朔迷離。
“路還很長,到出了山的時候,說不定我能把你生生咬死……”元清河在黑暗中發出一聲輕笑。
“你可以試試看,我不介意你給我陪葬。”石誠有氣無力的反駁回去,身體的不適讓他沒有心情跟元清河抬槓。
他陣陣發暈,意識到不妙,怕是頑疾又犯了。小時候瘦弱,經常發暈,那時師父就用開水衝了紅糖給他喝,這法子屢試不爽。這三年在元家莊雖然仍舊是瘦,倒是從來沒捱過餓,這經常頭暈的毛病竟不藥而癒。不過這幾天可能是勞累得狠了,老毛病又找上門來。
石誠定了定心神,強行將眼前虛幻跳躍的光點趕出去,這關乎生死存亡的時刻,絕不能被自己的身體打垮。
腦中已經開始盤算下一步了。躺進棺材的前一刻,吉祥交代過,棺材是特製的,為了防止護棺察覺重量的差異,以及方便他們開棺逃生,棺材底打得很薄,棺蓋沒有釘嚴實,送葬隊伍會在中途停留休息,只要脫離了李今朝的視線,隨時都可以砸棺脫身,但是吉祥塞給他一柄精巧但是鋒利的小斧頭,被石誠枕在腦袋下面。
隱隱約約,石誠透過透氣孔聽到外面有了人聲,竹山鎮應該是到了,前面吵吵嚷嚷的,有小販的叫賣聲,行人的說話聲,吆喝牲口的聲音,還有窯子女人的調笑聲。石誠多次到竹山鎮辦事,對這個山腳小鎮很熟,暗自一邊思忖著這是哪一條道那一道巷子,一邊在腦海中設定逃亡路線。
竹山鎮不大,送葬隊伍半柱香的時間就穿過熱鬧的街市,來到鎮口的石子路上。護棺們布鞋底摩擦石子路面的聲音,傳到石誠耳朵裡卻變成了陣陣轟鳴。他曉得自己狀況越來越不妙,晃了晃腦袋,閉上眼深吸一口氣。
“等一下,我若是能砸開棺底,你立刻就爬出去,拼命跑。”石誠聲如蚊蚋,冷不丁的來了這麼一句,元清河盯著他,從透氣孔裡照進來的一縷光,沉澱在他幽深的眼底,藉著那一點光,元清河看到了他臉上不容置疑的神情。
“能跑多遠跑多遠,懂了?”石誠覺得每說一句話都花了平時好幾倍的力氣。
元清河仔仔細細的看著他,見他額頭上都是虛汗,臉色慘白若紙,分明是個虛弱不堪的樣子,突然冷笑一聲:“你不會是暈……棺材吧!”
石誠翹起唇角,他想笑,可是臉皮好像凝固,表情混混沌沌的做不真切。棺材一直在搖晃,他覺得整個黑暗的空間都繞著身體在旋轉,而自己,正在一點一點的沉下去,沉入無邊無際的黑暗。
“你就不怕我自己跑路?”元清河見他確實是虛了,不由正了正神色,身體裡的癮頭隱隱又有了鵲起之勢,每一根血管都在叫囂著要他的菸斗。
石誠努力抬起眼皮瞟了他一眼,眼前是模糊的,一個斗轉星移的黑暗空間。
突然,外面凌亂起來,好像有很多人聚集在一起吵吵嚷嚷。
“官爺,您就行行好吧,我要出鎮子看診,這人命關天,耽誤不得啊!”